“咔嚓——！！！”
这不仅仅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坚固信仰在物理层面被粉碎的哀鸣。
出云号的甲板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贺茂真纪那如同大虾米般佝偻的身躯，被萧辰这一记势大力沉的贴山靠硬生生撞飞了出去。
他的胸膛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恐怖幅度凹陷，内脏碎片混合着黑红色的淤血，不要钱似的从口鼻中喷涌而出。
按理说，承受了这样当胸一击，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该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十几米远，然后变成一滩烂泥。
但贺茂真纪没有飞走。
因为他的右手——那只死死攥着天之丛云碎片、枯瘦如鸡爪般的右手，被一只温润如玉、却坚硬如铁钳的大手给扣住了。
萧辰就像是钉在甲板上的一根定海神针，纹丝不动。
他的一只脚深深踩碎了合金钢板，稳住重心；另一只手则像是从地狱深处伸出的鬼手，死死锁住了贺茂真纪的腕关节。
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贺茂真纪的身体向后飞，手腕却被定在原地。
这就导致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结果。
撕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肌肉撕裂声响起。
贺茂真纪的手臂皮肤瞬间崩裂，露出了森森白骨和鲜红的肌肉纤维，整个人就这样诡异地悬停在半空，像是一只被挂在铁钩上的待宰牲畜。
“呃……啊……！！！”
迟来的剧痛终于冲破了神经的屏障，贺茂真纪发出了一声非人的惨叫。
那声音凄厉得让远处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浑身发抖。
“叫什么叫？”
萧辰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他猛地发力，将悬在半空的贺茂真纪狠狠地拽了回来，然后像摔破布口袋一样，重重地砸在脚下的甲板上。
砰！
钢铁甲板再次凹陷，贺茂真纪的脊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整个人瘫成了一团烂泥。
但他依然死死地攥着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贺茂家族千年的荣耀，是他所谓“神威”的来源！
“放……放手……”
贺茂真纪满嘴血沫，双眼暴突，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疯狂。
他拼命想要催动体内的阴阳师灵力，想要再次唤醒沉睡的神器规则。
“布都御魂……杀……杀了他！！”
嗡——！
那一块看似不起眼的铁片，似乎感应到了持有者的绝望，竟然真的再次亮起了一抹暗青色的幽光。
一股令人窒息的锋锐之气，瞬间爆发！
这股气息太近了，就在萧辰的掌心。
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宗师，在这样零距离接触神器爆发的情况下，整条手臂也会瞬间被搅成肉泥。
但萧辰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还想反抗？”
萧辰嘴角的冷笑更甚。
他体内的金色血液，仿佛受到了挑衅的君王，发出了一阵低沉的轰鸣。
轰隆隆！
那不是雷声，那是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冲刷的声音。
“给我……断！”
萧辰五指骤然收紧，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
咔嚓！咔吧！
这一次，没有任何悬念。
贺茂真纪的手腕骨骼，连同里面的经脉、血管，被萧辰硬生生地捏成了粉碎！
那只枯瘦的手掌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松开。
那块散发着古老、沧桑、冰冷气息的断剑碎片，从贺茂真纪的掌心滑落。
还没等它落地，就已经被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
萧辰拿着那块冰凉刺骨的碎片，在手里掂了掂，眼神淡漠地俯视着脚下已经痛得快要昏厥过去的贺茂真纪。
“这就是你的神？”
萧辰的声音很轻，没有嘲讽，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冷漠。
“看来，它也不想救你。”
“不……这不可能……这是天照大神的恩赐……凡人怎么可能触碰……”
贺茂真纪看着神器落入萧辰手中，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比起肉体上的剧痛，精神上的崩塌才是最致命的。
在他的认知里，“天之丛云”是高天原的神物，拥有着绝对的规则之力。
凡人若是敢徒手触碰，瞬间就会被那股霸道的神力反噬成灰烬。
可是现在。
那个支那男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它拿在手里，就像是拿着一块废铁，屁事没有？
“凡人？”
萧辰把玩着手中的碎片，感受着那一股股试图钻进他皮肤、破坏他细胞的阴冷能量，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狰狞。
“老东西，你搞错了一件事。”
他缓缓蹲下身，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死死盯着贺茂真纪绝望的眼睛。
“从我登上这艘船的那一刻起。”
“这里，就没有神。”
“如果有。”
萧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贺茂真纪破碎的额头上。
“那也只能是我。”
砰！
指劲吞吐。
贺茂真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大脑瞬间遭遇重击，双眼翻白，彻底昏死了过去。
萧辰没有杀他。
不是仁慈，而是因为这老东西还有点用。
他脑子里的那些关于黑日会、关于日本神秘侧的情报，回头可以让军统的人慢慢撬出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手里的这个东西。
萧辰站起身，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断剑碎片上。
此时此刻，这块碎片似乎察觉到了持有者的变更，那股原本还算温顺的暗青色光芒，突然变得狂暴起来！
一种来自远古的、宏大的、不容亵渎的意志，正在苏醒。
它愤怒了。
因为它被一个没有“神之血脉”的异端给亵渎了！
“有点烫手啊……”
萧辰眯起眼睛，感觉到掌心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正顺着手臂疯狂向上蔓延。
但这寒意中，又夹杂着极其锋锐的切割感。
那是规则的力量。
“想噬主？”
萧辰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神之核心”猛地一震。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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