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驻上海总部。
深夜的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将土肥原贤二少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切割成明暗两半。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浓郁气味,以及一种名为死寂的压迫感。
他的副官,影山浩二的师弟,以一种近乎僵硬的姿态站在办公桌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刻意压制到了最轻。
他已经站了足足十分钟。
从他汇报完康元武馆发生的一切之后,土肥原少将就陷入了这种可怕的沉默。
没有愤怒。
没有咆哮。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像是在为某个亡灵敲打着送葬的节拍。
副官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甚至觉得,比起将军阁下雷霆万钧的怒火,此刻这种深不见底的平静,更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再说一遍。”
终于,土肥原贤二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副官的身体却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用最清晰、最客观的语调,再次复述那份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报告。
“是,将军阁下。”
“今日凌晨三点,康元武馆周边邻居报案,称闻到浓烈血腥味,法租界巡捕房与皇军宪兵队协同进入现场……”
“……武馆内,上至馆主孙长海,下至所有武师、学徒、杂役,共计三十七人,全部死亡。”
“无一生还。”
说到这里,副官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他想起了现场那些照片,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他做了整整一个白天的噩梦。
土肥原贤二的指节敲击声停了。
他抬起眼,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终于落在了副官的脸上。
“死状。”
他吐出两个字。
副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忆那些地狱般的画面。
“大部分人……都是一击毙命,或是咽喉被切开,或是心脏被刺穿,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代号渔翁的孙长海……死状……极其惨烈。”副官的声音低如蚊呐,他几乎不敢说下去。
“他的四肢骨骼……被一寸寸……捏碎。”
“从臂骨开始,再到腿骨……法医鉴定,凶手是以一种极其缓慢且精准的方式施行的,孙长海在整个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清醒。”
“现场墙上,用孙长海的血,写了一个字——”
“耻。”
耻辱的耻。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次,连土肥原贤二的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副官低着头,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后背,他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报复性刺杀。
这是审判。
是凌迟。
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施加的,最极致的、最残酷的、充满了无尽羞辱与痛苦的刑罚。
那个阎王,他不是在杀人,他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他对背叛这两个字的态度。
许久。
“呵呵……”
一声轻笑,突兀地在房间里响起。
副官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土肥原贤二。
他看到,将军阁下的嘴角,竟然缓缓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甚至可以说是……兴奋的弧度。
那不是伪装,不是强作镇定。
那是一种,棋手终于等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时,发自内心的……战栗与狂喜
“恐惧……羞辱……然后是滔天的愤怒……”土肥原贤二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副官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光芒。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上海地图前,目光在上面缓缓扫过。
“我以为,我是在布局,在设套,在引诱一只稍微强壮一点的猛兽,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变的……忌惮。
“他不是棋子,从来都不是。”
“从他踏入上海的那一刻起,他就和我一样,是坐在棋盘对面的棋手。
他看穿了我的计谋,甚至……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我的棋子,来为他自己铺路。”
“杀死金荣,是立威。”
“护送梅思源,是破局,是告诉我,我的封锁对他无效。”
“而虐杀孙长海……”
土肥原贤二转过身,眼中光芒大盛。
“是掀桌子。”
“他是在告诉我,他对这种躲在幕后,互相算计的游戏……已经厌倦了。”
“他要用最原始、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对弈。”
副官已经完全听傻了。他从未见过将军阁下如此失态,如此……兴奋。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在欣赏另一个疯子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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