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刚过,南丰府的天空下着细碎的小雪,将这座古城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
城南,一条幽深狭窄的巷弄深处,一座略显破败的小院里,今日却透着久违的暖意。
屋内炉火烧得正旺,药罐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股浓郁却并不苦涩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咳咳……”
床榻上,一位面容憔悴的老妇人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您醒了?”
一直守在床边的陆文渊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凑上前去,动作轻柔地扶起老妇人,又从旁边端来一碗温度适宜的温水,“您先润润嗓子。”
老妇人喝了几口水,脸色似乎比往日红润了些许。她看着儿子那双布满血丝却难掩喜色的眼睛,有些心疼地问道:“渊儿,今日可是请了哪位名医?这药……闻着就不一样,怕是得花不少银子吧?”
陆文渊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自信光芒。
“娘,您放心。今日请的是府城最有名的‘回春堂’孙神医。这药里加了年份上好的长白山野参,孙神医说了,只要这一贴药吃下去,您的陈年旧疾就能去根了!”
“野参?”老妇人手一抖,差点端不住碗,“那得多少钱啊!渊儿,咱们家哪有这闲钱……你还要读书赶考,可不能为了娘……”
“娘!”
陆文渊握住母亲枯瘦的手,声音坚定而有力,“钱的事您不用操心。这是孩儿凭本事赚来的!就在昨日,孩儿画的那幅《百工兴邦图》的样稿,被青云坊印在了新出的锦盒上,卖疯了!光是这一笔润笔费,就足够咱们家一年的嚼用了!”
说到这里,陆文渊的眼眶微微发红。
曾几何时,他为了几两碎银子,偷偷摸摸地给书铺抄书,给绣庄画样,生怕被同窗看见,背上“辱没斯文”的骂名。那种自卑和煎熬,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他的心。
可如今,当他拿着那沉甸甸的五十两纹银,走进回春堂,挺直腰杆请来孙神医时;当他看着孙神医对他的画作赞不绝口,称他为“丹青圣手”时;他终于明白了赵晏那句话的分量。
——凭双手吃饭,救母尽孝,这是大德,是大光荣!
“好……好孩子……”老妇人听着儿子的话,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流了下来,“娘不担心了,娘听你的。娘要养好身子,还要看着我儿金榜题名呢……”
安顿好母亲睡下后,陆文渊走出房门,站在飘雪的院子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凛冽的寒气,感觉胸中那股郁结了多年的浊气,终于在这个冬日里,彻底消散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常年握笔而生出薄茧的手。
这不再是一双只会死读书的手,这是一双能改写命运、能守护亲人的手。
“晏弟……”
陆文渊喃喃自语,目光投向书院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敬仰。
……
三日后,醉仙楼。
这是南丰府最负盛名的酒楼,往来皆是达官贵人与文人雅士。
今日,陆文渊特意在此订了一间临窗的雅座。他穿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色儒衫,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再无往日那种畏缩佝偻之态。
当赵晏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脱胎换骨的陆文渊。
“晏弟!快请上座!”陆文渊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灿烂。
“陆兄,今日这排场可不小啊。”赵晏打量了一下四周雅致的陈设,笑着调侃道,“看来咱们的‘陆大画家’是真的发财了。”
“晏弟莫要取笑。”陆文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神色一正,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这一切,全赖晏弟的提携与点拨。若无你那一席话,文渊至今恐怕还在自卑的泥潭里挣扎,家母的病也……此恩此德,文渊没齿难忘!”
赵晏连忙扶起他,正色道:“陆兄言重了。自助者天助之。是你自己的孝心和才华救了伯母,也成就了你自己。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两人落座,酒菜上齐。
陆文渊亲自为赵晏斟满一杯酒,双手举起,眼中闪烁着泪光:“晏弟,这第一杯酒,我敬你。不仅是为了银子,更是为了你还给了我作为读书人的——尊严。”
赵晏看着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举起酒杯,与陆文渊轻轻一碰:“好,为了尊严。”
一杯酒下肚,两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晏弟,自从那日辩论之后,我感觉整个书院的风气都变了。”陆文渊放下酒杯,有些兴奋地说道,“以前大家只谈风月,只谈八股。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民生,关注百工。昨日甚至有几个外舍的师弟来找我,想跟我学画农具图谱,说是要回去改良家里的耕犁。”
赵晏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这便是‘势’。一旦人们发现‘经世致用’不仅能赢得名声,还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和改变,这股风气就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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