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钱伯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墨,家中……可还有存货?”
赵灵的心猛地一跳,想起了弟弟的第二套说辞。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摇了摇头,声音细微:“这是……这是最后一小块了。”
钱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赵灵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但是……”赵灵鼓起勇气,抬头道,“家父……家父当年的废稿还在。我弟弟……他……他这几日照着废稿,似乎……似乎又试着做出来了……”
“什么?!”钱伯猛地拍案而起!“还能做?!太好了!”
他激动得在原地踱了两步,一个绝妙的商业计划瞬间成型。
“孤品”固然珍贵,但“能稳定量产的孤品”,才是真正的金山!
他不能一次性吓跑这个小姑娘。他必须用一份“重礼”,把赵家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船上!
“小姑娘!”钱伯站定,脸上露出了最和蔼可亲的笑容,“老夫和你做个买卖!”
“这三张花样,一两银子,我收了!”“这块墨,五百文,我也收了!”
“另外!”他加重了语气,“你回去告诉你弟弟,他做出来的墨,我‘文古斋’全要!我先预付……预付十锭的定金!一锭……就按五百文算!”
“十锭……五百文……”赵灵在心里算着,十个五百文……那……那是……
“掌柜的……”赵灵的声音都在抖,“那……那是……五千文?”
“不。”钱伯笑着摇了摇头。
赵灵的心一沉。
“五千文,是五两银子。”钱伯缓缓道,“老夫给你凑个整。花样一两,墨锭定金四两。总共……五两纹银!老夫现在就付给你!”
五……五两?!
赵灵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这辈子,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大一笔钱!这笔钱,能给弟弟买多少药?能买多少米?能让一家人过上……过上好日子了!
钱伯看她那副被砸晕了的模样,心中大定。他知道,这笔生意,稳了。
“小姑娘,你稍等。”他快步走到后堂,片刻后,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他没有给赵灵一整块银锭子,那太招眼,也不好换开。
他“哗啦”一声,将布袋里的东西倒在了桌上。
——那是五串用麻绳穿得整整齐齐的、散发着铜绿色光芒的……铜钱!足足五千枚!
这堆积如小山的铜钱,带来的视觉冲击力,远比一块五两的银子更震撼!
“拿着。”钱伯将那只空了的布包袱拿过来,亲手帮她把五串沉甸甸的铜钱装了进去,“小姑娘,拿稳了。”
“这……这太多了……”赵灵结结巴巴,手足无措。
“不多。”钱伯按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这是你父亲的‘风骨’钱。你回去告诉他,安心养伤。也告诉你弟弟,墨……一定要尽快做出来。”
他亲自将赵灵送到雅间门口,又补了一句:“还有,以后若再有‘新花样’……也一并送到我‘文古斋’来。老夫,全收!”
“……是!……是!谢谢掌柜的!谢谢掌柜的!”赵灵如同梦游一般,抱着那个沉甸甸、发出“叮当”脆响的包袱,机械地鞠躬道谢。
她浑浑噩噩地穿过前堂。那个先前还一脸鄙夷的伙计张顺,此刻正站在柜台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掌柜的竟然亲自、满脸笑容地将这个小乞儿送到了大门口。
赵灵没有看他。
她跨出了那道高高的朱漆门槛,冬日冰冷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她抱着那个包袱,紧紧地抱在胸前。她没有走,她“撒开丫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跑过青石板的西街,跑过喧闹的东街,跑过了所有鄙夷和嘲笑她的目光。
寒风灌进她的喉咙,她却只想放声大哭,又想放声大笑。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那“叮当”作响的铜钱声,和弟弟赵晏那张苍白却笃定的脸。
“晏儿……晏儿……你对了!”
“五两!是五两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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