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为了方便梨花雪持续为恋雪调理身体,也因狛治需在医馆做工,庆藏索性带着恋雪一同住进了“雪华堂”的后院。
得益于梨花雪之前的“豪掷千金”(主要是靠某些“特殊手段”从为富不仁者那里“筹措”而来),这间看似寻常的医馆实则为一座布局精巧的四合院。前院是问诊抓药的医室,药香弥漫;穿过月洞门,后院则别有洞天。
小桥流水,亭台掩映,几丛翠竹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一池碧水映着天上弦月,泛着清冷的银光。这明显不同于传统和风庭院、带着大明园林雅致开阔意趣的布局,清幽宜人,极适合静养。庆藏和狛治对此啧啧称奇,只当是梨花雪故乡的风俗,未曾深究。
是夜,万籁俱寂。弦月被薄云半掩,星光黯淡。
梨花雪并未入睡,而是如往常一样在房中静坐冥想(鬼不需要睡眠,打坐调息即是休息,还能时刻保持警觉)。她的感官在寂静中被放大到极致——夜风穿过竹叶的每一丝颤动,池中锦鲤偶尔摆尾的轻响,甚至远处巷弄更夫模糊的梆子声,都清晰可辨。
然后,她捕捉到了。
一丝极其细微、与自然声响格格不入的——窸窣。
不是风,不是小动物。是布料摩擦、刻意放轻却仍显笨拙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正从后墙方向,朝着院内水井的位置快速移动!
梨花雪骤然睁开双眼,眸底一抹冰蓝厉色转瞬即逝。她瞬间收敛所有气息,心跳、呼吸、乃至体温都降至与环境无异,整个人如同融入房间的阴影,无声无息地飘至窗边。
透过窗棂狭小的缝隙,她看到两个蒙面的黑色身影,正猫着腰,以拙劣却足够小心的姿态,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后院那口提供日常用水的水井旁。
一人迅速蹲伏在井栏阴影下,紧张地四处张望,手按在腰间,显然带着兵刃,是望风的角色。另一人动作更快,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小包,手法熟练地打开,毫不犹豫地将其中近乎无色无味的细粉末,尽数抖入了幽深的井口!
月光偶尔从云隙漏下,照在那人手上,梨花雪清晰地看到粉末落入水面时,激起几乎看不见的微小涟漪。
毒!剧毒!
甚至不需要闻到气味(那毒显然被处理得几乎无味),仅凭那投毒者果断狠辣的动作、以及粉末入水时那一丝极其微弱、却逃不过她鬼之感知的腥甜腐蚀气息,梨花雪瞬间就判断出——这是足以让普通人在饮下后半个时辰内腑脏溃烂而死的猛毒!若非她今夜在此守候,明日清晨,毫无防备饮用此水的庆藏、狛治、恋雪,乃至医馆内可能帮忙打水的杂役,都将毙命!
「赤岩剑馆……果然是你们!」 梨花雪眼中寒芒如冰锥刺出,心中杀意骤起。结合她对“剧情”的了解和这些时日的暗中观察,幕后黑手不言而喻——正是那家一直觊觎素流道场地皮、在数次正面挑战中被庆藏和日渐成长的狛治揍得灰头土脸,恼羞成怒便行此灭绝人性之事的隔壁剑馆!他们想用毒计无声无息地清除掉庆藏父女和碍事的狛治,然后轻松侵占道场!
眼看那两个黑影下毒成功,相互打了个手势,便欲借着夜色掩护,沿原路溜走。
一股冰冷刺骨的怒意,混合着前世对这段悲剧的扼腕与今生守护的决心,从梨花雪心底轰然腾起。冰冷的鬼血仿佛都在此刻微微沸腾。
绝不允许!
原着里庆藏被毒杀的悲剧,休想在她眼前重演!
她没有立刻追击。在那两人身影消失在墙头的瞬间,她如同真正的幽灵,没有开门,身影已化作一道几乎融入月色的淡影,倏然出现在井边。
井水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平静无波,却已成了致命的毒潭。只需一口,便是数条人命的陨落。
没有时间慢慢解毒,也不能冒险让任何人接触到这水。
梨花雪眼神一厉,腰间那柄名为“冰痕”、已随她一同堕化的日轮刀(如今更近似鬼刀)骤然出鞘!刀身并未燃起炽热的赫刀烈焰,反而凝结出一层肉眼可见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森白寒气。
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握刀,对着那青石垒砌的井口,将周身压缩到极致的鬼力与剑技凝聚于刀锋,猛地一剑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声短促而刺耳的——
“咔嚓——嘣!”
凝聚的寒气先于刀锋触及井口,瞬间将石块冻脆。随后,锋锐无匹的剑刃如同切豆腐般划过。整个厚重的青石井口,连同下方一尺的井壁,在一声低沉的崩裂声中,轰然向内塌陷、碎裂!大量的碎石、冻土、连同被寒气瞬间凝结的毒水冰块,一股脑儿坍塌下去,将井口彻底堵死、掩埋!
寒雾弥漫,井边地面凝结出一层白霜。
「井,毁了可以再挖。人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梨花雪收刀归鞘,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已成废墟的水井。这一剑,彻底断绝了任何误饮毒水的可能,代价是明日需要向庆藏他们解释井口“意外”坍塌。但比起人命,这不算什么。
做完这一切,她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如同锁定猎物的夜枭,循着那两人残留的、混杂着紧张汗味和淡淡毒粉气息的痕迹,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朝着不远处的赤岩剑馆方向疾掠而去。
夜风呜咽,仿佛在为一场所剩无几的生命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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