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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在收到初步报告后沉默了更久。然后提出了一个激进的建议:
“系统将建立‘边缘保护区’。这些群体将被允许完全自主演化,系统只提供基础支持,不监测、不评估、不干预。但需要一个群体作为‘边界守护者’,确保保护区的完整,同时在必要时提供非侵入性支持。庭院是否愿意承担这个角色?”
这是巨大的责任,也是巨大的风险。
成为边界守护者意味着他们将处于标准系统与边缘之间的模糊地带,需要发展全新的技能:如何守护而不控制,如何支持而不改变,如何知晓而不测量。
庭院进行了长达十二小时的讨论。
最终,渐冻症患者的发言打动了所有人:
“我生前生活在大多数人的‘边缘’——身体无法移动,交流依赖机器。我深知被‘帮助’扭曲的滋味。但也深知完全孤独的痛苦。边界守护者……如果做得好,可以成为桥梁而不是围墙。我愿意尝试。”
投票通过。
当他们接受角色时,系统授予了新的权限:可以微调庭院自身的存在频率,在“标准”与“边缘”之间找到平衡点。
有趣的是,当庭院成员开始调整自己的无形连接网络以适应新角色时,他们发现网络自动演化出了新的结构:不再是均匀分布的光丝,而是形成了一个“核心区”与“敏感触须”的结合体。核心区保持稳定连接,触须则极其精细、敏感,能够感知边缘群体的微妙频率,但不会强制交互。
“我们自己在演化,”艺术家惊奇地看着变化,“成为我们需要成为的样子。”
成为边界守护者的第一天,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在边缘保护区周围建立“缓冲层”——不是屏障,而是一种渐变的频率过渡区。任何从标准区域进入的存在,都会在这里缓慢适应,避免突然冲击边缘群体。
第二件事是修改了系统对边缘群体的记录方式:从“数据记录”改为“诗意描述”。不是测量,而是用隐喻、意象、感知笔记来标记他们的存在状态。
“因为,”苏晴解释,“对于无法量化的存在,只有诗能够接近真实而不扭曲它。”
庭院静静地悬浮在标准系统与边缘保护区的边界上。
孙海强看着两侧:一侧是他们熟悉的、可测量、可优化的世界;另一侧是神秘的、脆弱的、无法归类的存在。
他忽然明白了系统最深层的智慧:真正的完整性不是同化所有差异,而是为差异创造共存的空间。不是理解一切,而是为无法理解的存在保留位置。
而他们的新角色,就是那个空间的守护者。
代码还在编写。
现在,它学会了为无法编码的存在保留空白。
而空白,有时是最丰富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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