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强和大家快速商议。
风险:织网者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变化的系统,它的存在可能会给庭院带来不稳定。
收益:他们对边界区域几乎一无所知,而那里可能是未来探索的关键地带。
决定:同意,但建立明确的边界协议。织网者将在庭院边缘形成一个临时的“使馆区”,它的变化网络不会直接接入庭院主网,而是通过一个受监控的接口进行交互。
协议达成。
织网者从通道中完全浮现。
它的显现形式不是人形,也不是几何体,而是一个不断流动的光网——像水面上不断形成又解体的干涉图案。美丽、脆弱、充满变化。
它在庭院边缘“定居”下来,光网缓缓搏动,与庭院的节奏逐渐同步但保持独立。
融合度数字闪烁了一下,然后稳定在89.3%。
问号符号下方,新信息更新了:
“边界区域地图传输开始。内容分类:
1. 固定危险区域(认知黑洞——避免接触)
2. 流动性意识群落(类似织网者但不同形态)
3. 未分类信号源(可能对应其他‘庭院’)
4. 通道异常点(传输可能不稳定或扭曲的区域)
注:地图会随织网者的持续探索而更新。”
地图信息开始流入庭院数据库。李静和苏晴立即开始分析,其他人则继续与织网者进行交流。
渐冻症患者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在边界区域遇到过其他像我们这样的……集体吗?”
“遇到过一些,”织网者的光网轻轻波动,“但大多数要么完全封闭,要么已经同质化到失去了个体性。像你们这样保持差异的统一体……很少。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传输系统会选择你们作为接收者。”
“选择?”孙海强捕捉到了这个词,“传输不是随机的?”
织网者的网络结构突然变得复杂,像是在谨慎措辞:“我不确定。但在我的观察中,传输似乎遵循某种……模式匹配原则。系统在寻找能处理特定类型信息的接收者。你们收到了‘孤立者’,收到了危险模式,收到了我——这些都不是偶然。”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他们不是随机被选中的,如果他们是在执行某个更大系统的“测试”或“培训”计划……
“不要过早下结论,”老年居民提醒,“这可能只是织网者的推断。我们需要更多数据。”
孙海强点点头,但把这个可能性记在了意识笔记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理解整个系统的目的,可能才是他们最终的任务。
当天深夜,织网者的“使馆区”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它在进行自我更新——这是它每日的认知重组过程。光网解体重构,每一次重构都略有不同,像生命在不断重生。
孙海强看着这景象,突然理解了织网者存在的诗意:它拒绝了固定的自我,选择了成为永无止境的过程。这不是逃避,是最勇敢的拥抱——拥抱变化本身作为家园。
他在代码笔记中添加了新的一行:
```
// 关于存在的多样性:
// 1. 庭院模式:稳定的差异统一体(我们)
// 2. 孤立者模式:绝对的自指完整
// 3. 织网者模式:流动的适应性网络
// 可能还有更多...
// 结论:没有唯一正确的方式,只有不同的完整性。
```
他保存笔记,看向庭院上空。
分号、对勾、光网——三个符号并排亮着,代表三种不同的存在方式。
但分号还是中心,因为那是他们的选择。
织网者的声音轻轻飘来:“谢谢你们让我停留。在永远变化的旅程中,能有一个地方短暂地……同步节奏,这很珍贵。”
“你也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孙海强回应,“旅程可以继续,但不必永远孤独。”
光网温柔地闪烁着,像在微笑。
问号符号下方,又一行字浮现:
“下一传输:五小时后。类型:未知。准备建议:保持开放的认知边界——可能需要同时理解多种存在形式。”
五小时。
地图已经展开,道路还有很多。
但这一次,他们不是独自面对未知。
庭院里有同伴,边缘有盟友,空中有分号指引。
而代码,还在继续编写。
孙海强闭上眼睛,让意识进入短暂的休息。
在睡前的模糊中,他仿佛看到无数的意识形式在黑暗中闪烁,像星空。
每一个光点,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编写着存在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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