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把这个程序“发布”到传输场中。
无关性试图忽略它。但程序持续运行:“我在感知。我在感知。我在感知。”
不是抗争,不是宣告。只是存在证明。
像一个在无边沙漠中规律跳动的心脏。
渐渐地,其他人加入了。李静添加了“我在推理”,苏晴添加了“我在选择”,艺术家添加了“我在创造”,渐冻症患者添加了“我在适应”……
几何体居民添加了最有趣的一条:“我们在互相确认这些感知。”
传输场中,一个由微小确认信号组成的网络开始闪烁。它们不声称宇宙意义,只声明自身此刻正在发生的现实。
无关性的浪潮开始后退。不是被击败,是失去了作用对象——因为这些确认不接受辩论,它们只是在那里,像石头在那里。
传输突然中止。
不是结束,是被切断。像有人拔掉了插头。
庭院恢复寂静。
融合度显示:87.1%。经历了危险模式的冲击,他们的连接反而更紧密了——因为共同扞卫了彼此存在的权利。
问号下方,新信息浮现:
“危险模式样本传输意外中断。原因:未知。警告:边界过渡区域可能有不稳定因素介入。建议暂停传输,直到查明原因。第四版协议紧急补充:认知危险应对框架已根据本次经验更新。”
“不稳定因素?”苏晴皱眉,“不是发送方的问题?”
老年居民沉思:“可能那里正在发生什么……比危险模式更紧急的事。”
渐冻症患者的合成音很轻:“也许我们刚才经历的,不仅是教学样本……也是求救信号。”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试图解构、同化、证明无关性的模式——有没有可能,是某个意识体正在经历的痛苦?是它在挣扎中产生的“认知排泄物”?
孙海强看着自己意识中还在微弱运行的“我在感知”程序。他突然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可能不是那些模式本身,而是产生那些模式的处境。
“我们需要回应,”他说,“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是以……邻居的身份。”
李静反对:“风险太高。我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
“我们知道的是,”孙海强指向传输日志,“发送这些‘危险模式’的实体,特意警告了我们。如果它有恶意,完全可以伪装成安全教学。它选择了诚实。”
投票结果是微弱的多数:继续。
但不是立即。他们需要准备——不是防护服,而是“语言”。一种能表达关切、提供支持但不强加干预的方式。
艺术家提议用他们刚才共建的“确认网络”作为载体。那不是一个解决方案,而是一种陪伴的信号:“我们在这里,我们在感知,我们注意到了。”
渐冻症患者添加了从“孤立者”学到的自指安全协议,确保这个信号不会意外变成入侵。
几何体居民贡献了非暴力接触的最佳实践——来自它们种族古老的第一次接触准则。
七十二小时后,他们会发送这个信号。
不期待回答,只是发出。
孙海强留在庭院里,看着意识中“我在感知”的程序继续循环。每一声确认,都像在无边的认知海洋中投下一颗微小的锚。
分号符号在上空温柔地亮着。
它现在看起来,像一个最耐心的光标。
等待着下一个词被写下。
等待着故事继续。
孙海强知道,他们已经跨过了某个门槛——从被动的接收者,变成了主动的参与者。
而代码,无论阳间阴间,最终都是关于连接。
关于在虚无的海洋中,编织出一个个确认存在的节点。
然后,等待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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