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他保持冷静,尽管手心已经出汗。
“我想要一个结局。”柳梦梅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波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我和他的故事,卡在了中间。他走了,我留下了,戏还没唱完。这不对,所有故事都该有个结局。”
“所以你在收集与故事相关的物品?陈郎的长衫,你自己的帔……”
“我在拼图。”声音靠近了,林策感觉到有微冷的气息拂过后颈,“拼出一个完整的、可以重新上演的舞台。长衫有了,我的帔在镜廊,还差……”
她停顿了。
“还差什么?”
“还差观众的眼泪。”柳梦梅轻声说,“戏要动人,需有泪为证。但这座戏院里,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眼泪了。他们都成了数据,成了程序,成了不会哭也不会笑的观测者。”
眼泪。第三把钥匙。
林策的心脏重重一跳。镜子、火焰、眼泪——冯留下的线索,正在一个个浮现。
“如果我能找到眼泪呢?”他试探着问。
周围突然完全静止。所有飘动的戏服凝固在空中,震动的箱子安静下来,连闪烁的灯光都稳定成持续的光线。只有那条通道尽头的暖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那么,”柳梦梅的声音变得轻柔,几乎像耳语,“我就给你看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这座戏院,关于冯,关于‘系统’究竟是什么的秘密。”
“但我需要证明。”她补充,“不是随便什么眼泪。必须是真实的、为这个故事而流的眼泪。你能做到吗,林策?或者说……你敢做到吗?”
林策沉默。真实的眼泪?在这个一切都是数据、都是执念碎片、都是系统模拟的世界里,去哪里找“真实”的眼泪?
“如果我做不到呢?”
“那么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声音骤然变冷,“成为另一件戏服,另一个等待登台的梦。你的记忆会成为养料,你的意识会成为角色,你会在这里一遍遍重演某个片段,直到时间的尽头。”
威胁是真实的。林策能感觉到,整个旧衣箱区域正在形成一个闭合的场,出口在消失,空间边界在固化。柳梦梅——或者说这个区域的集体意识——有能力将他困在这里。
但他也有筹码。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片丝绸碎片,举到面前。碎片在暖光下泛着水红色的光泽,金线绣的“地宫”二字清晰可见。
“这个,”他说,“是冯留下的。他在找地宫,我也在找。如果我把你也困在这里,或者让仲裁者清理这个区域,你永远也等不到你的结局。”
空气凝固了。
良久,柳梦梅笑了,笑声凄清而破碎:“你学会了谈判。冯当年也是这么开始的。”
通道尽头的暖光突然扩张,吞没了整条通道,然后迅速向林策涌来。他来不及反应,就被光芒包围——
不是攻击。是画面。
一个简陋的控制室,墙壁上是老式的监控屏幕,显示着戏院各个角落。冯坐在控制台前,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他手里拿着那片水红色丝绸碎片,正用一根特制的笔在上面刺绣,针尖带着微光,显然不是普通的缝纫。
“这是地图,”冯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碎片说话,又像是在记录,“也是邀请函。给后来者的邀请函。如果你能看到这个,说明你已经通过了镜廊的测试,找到了第一面‘错误的镜子’。很好。”
他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正是此刻林策“站立”的方向,目光穿透了时间。
“旧衣箱区域是第二个节点。”冯继续说,声音疲惫但坚定,“柳梦梅的执念在那里最深,因为她真正的痛苦不是失去爱人,而是失去舞台。她是一个演员,最怕的不是死亡,是被遗忘。”
“所以如果你到了那里,告诉她:舞台还在,观众还在,只要她愿意,戏可以重新开始。但需要三样东西:一面映照真实的镜子,一团净化过去的火焰,和一滴证明在场的眼泪。”
冯顿了顿,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眼泪是最难的。系统会模拟一切,但模拟不了真正的共情。你需要找到还能哭的人,或者……让自己还能哭。”
画面开始波动,像是信号不稳。冯的身影变得模糊,但他的声音依然清晰:“小心仲裁者。他们不是修复者,是守墓人。他们的任务不是让系统恢复正常,而是维持现状,直到……”
直到什么?画面突然中断。
光芒褪去,林策发现自己还站在旧衣箱区域,手里握着丝绸碎片。刚才的一切像是幻觉,但冯的话语字字清晰。
通讯器里传来C-7焦急的声音:“林策!你刚才有十七秒的数据断联!发生什么了?”
“我……看到了冯留下的信息。”林策如实说,“关于这个区域,关于柳梦梅。”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仲裁者的声音,冷静如常:“具体内容。”
林策快速概括,但隐去了关于“仲裁者是守墓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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