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城，春风楼。
云明业发泄完精力，系着腰带，随之狠狠一脚踹在跪伏于地的杜五娘身上。
老鸨子擦了擦嘴角，顾不得整理衣衫，双膝跪地，爬行至云家主跟前，以脸贴着对方小腿，柔声媚语：“爷，奴婢办事不力，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云明业弯腰揪住杜五娘的头发，抬手狠狠一耳光抽在对方脸上，丝毫不念及片刻之前，二人刚刚有过合体之情。
耳听其张口喝骂：“蠢才，此番因你之过，坏了爷的大事。若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讲情面。将你送去北方军营，供那些粗俗汉子淫乐。”
老鸨子战战兢兢，连声致歉：“是是是，老爷息怒。奴婢自十几岁便跟着您，十多年来，从无出错。
此次是我大意失荆州，被沈家逃过一劫，以后一定小心行事。老爷要打要罚，奴家无不从命。”
“哼，刘海柱释放了沈青山，并将矿场又还给了沈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速速命人给我在城中散布谣言，就说沈家煤炭确含剧毒，压根不能使用。
怎奈刘知县顾及沈夫人的娘家势力。官官相护，蛇鼠一窝。王家七口惨死，衙门徇私枉法，私放人犯。
我瞧谁人不怕死，还敢买煤引火。定要让沈家一筐煤炭也卖不出去。”
老鸨子缓缓站起身，小声质疑：“衙门已然张榜，发了公告，解释乃是有人恶意投毒。
眼下，咱们再行造谣生事，岂会有人相信？万一适得其反……”
“哪有那么多聪明人？百姓愚昧，定然依旧会有人相信。”
“会不会引来官府排查？”
“不至于，还能不让百姓说话不成？只要有人信，便会自发的替咱们四处宣扬。你命人谨慎一些，专找岁数大的老人挑唆。”
“成。”杜五娘点头应允。
云家主想起一事，愤然咒骂：“齐初九那个贱女人，竟然也敢与老子作对。
等我大金拿下燕山城以后，定要将她连同文小姐一并扒光了衣裳，拴在县衙门口，以泄我心头之愤。”
“等可汗坐拥天下，这燕山城可就是老爷您一人说了算。届时，您还不是想玩谁，便玩谁。玩腻了，可送来春风楼接客。”
“哈哈哈……说得好。只要你用心做事，自不会亏待了你。等爷封侯拜相之日，收你在身边伺候，也有你一份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奴婢谢过老爷恩典。”
“嗯，去忙吧。”
“……”
正在云明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之时。
沈青山得知文大小姐不光给了齐初九矿场的一成股份，还额外赠予了海港的一成份额，内心着实心疼不已。
他在矿场山洞之中，和文玉衡吵的不可开交。
只见其脸红脖子粗的埋怨：“疯了吧你？你把码头的股份也给了齐初九一成？
你有谱没谱啊？还想从我这里掏？凭啥呀？这么大的事，怎生不先与我商议？”
文大小姐重重一拍桌面，怒而回应：“你冲我吼什么吼？当时的情况，我哪里来得及顾虑如此之多？真是多余救你出来，还得被你一顿数落。”
“你那是救我吗？不推翻王家命案，也拿不回矿场不是。”
“你……你这人好没道理，救你还救错啦？真该让刘知县再关你一年半载。”
沈青山气急败坏的跳脚：“好啊，你终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成天说我蠢，我瞧你是不是傻？
海港生意，苏敖出了大力，我答应给他两成干股。
再而上交衙门两成利润，留给刘海柱一成孝敬。
你又从我这儿巧取豪夺走了两成，我个人就只剩下三成而已。
若是再分给齐初九一成，我还能剩下啥？
我可告诉你，老子不同意！你想要给那娘们儿码头股份，你从自己名下拿，别打我的主意。
老子可没答应她。”
文玉衡长舒口气，正色解释：“我不想和你吵。
你自己动动猪脑子，上交衙门的两成利润，自打咱们收留燕山残军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再给？
省下了两成纯利，只拿出一成分给齐初九。两厢一折中，是不是还赚一成？再说，白得到了车马队伍，不好吗？”
“提起车行我便来气，付银子给齐初九，不行吗？你谋划她的车行做甚？接手了车队，那么多人和牲畜，人吃马嚼，不要粮食供养吗？”
“看着吧，真的不亏。你这人太过较真，鼠目寸光。”
“你好，你胸大无脑。”
“你是不是又说我胖？小馒头，放大黄。”文大小姐怒不可遏。
“小姐，没牵来矿场。”丫鬟从旁言道。
“那就晚上拴茅房里，我瞧这混蛋上不上茅厕。”
“我把一只耳，另一只耳朵也砍喽，你信不信？”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沈青山和文玉衡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他其实自有打算。
海港股份给了文大小姐两成，彼此签过契约，压根狡辩不得。
而他在明年入夏之前离开，势必也要写一纸文书给苏敖，作为凭证。
反观衙门和刘海柱的份额，都不能放在台面之上，故而也无从落于纸笺。
如此一来，沈青山手中实质性掌管有六成股份。将来留给晚晴，谁也没法架空了小妹。
若是再拿一成给齐初九的话，那情形，则会大相径庭。
码头有五成股份流落在外，届时，高晚晴没有了绝对的话语权，恐不能稳坐主事之位。
沈青山在时，倒是不虑苏敖会站在文玉衡那一边，可等他离开以后呢？未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他不认为丫头会是文、齐二女的对手。
矿场已经给了文大小姐五成，再把码头也让出去五成，总不能一点控制权也没有吧？
是以，他不得不为小妹暗中留了一手。
今日，文玉衡让他写出一份股权转让文书给齐初九。沈青山大为恼火，说啥也不同意。
文大小姐一时间倒也没想太多，在其看来，无非是对方舍不得钱财，再次言而无信，耍起了无赖。
毕竟这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赖账。
早在高文远之事，二人便曾有过合作。最终也是以沈青山毁约抵赖，毫无诚信可言，告终。
当下，二人越吵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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