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与崔琰的“清廉垄断联盟”
毛玠这辈子唯一的知己,是同样以清贫闻名的崔琰崔季珪。两人组成的“崔毛审计组合”,成了曹魏官场贪腐分子的噩梦。
他们的合作模式很有特色:崔琰负责“前台唱白脸”,在朝堂上义正辞严;毛玠负责“后台核黑账”,在档案室扒黑材料。建安九年(204年)查冀州豪强,崔琰在州衙拍桌子:“尔等可知《汉律·盗律》!”毛玠就在隔壁打算盘:“田亩数与纳税额差三成,婢女数量与户籍差十二人——补税还是坐牢,选。”
但这对组合最绝的是“生活作风监督”。两人约定互查:崔琰到毛家吃饭,要看米缸剩多少米;毛玠去崔府做客,要数衣架有几件袍子。有次毛玠发现崔琰偷偷买了匹新马,连夜写劝谏信:“季珪兄坐骑尚健,何必换新?此马价抵贫户三年粮。”崔琰看完,真把马退了,回头查毛玠时发现他妻子簪子换了木质的,才平衡些。
他们的清廉成了行为艺术。有年大雪,曹操赐群臣貂裘。毛玠崔琰领了赏,转头就送到伤兵营。两人穿着打补丁的旧袄上朝,站在锦衣玉带的同僚中像两个叫花子。曹丕私下调侃:“二位这是要逼死我们这些穿新衣的?”毛玠认真答:“殿下,衣裳暖不暖在看絮棉,不在看皮毛——臣这件补了十八处,比貂裘还防风。”
但这股清流最终成了孤岛。建安十八年(213年)曹操晋魏公,百官争送贺礼。毛玠崔琰只合送了一卷手抄《尚书》,附字条“愿公守臣节”。曹操打开时苦笑道:“这俩人...连拍马屁都要拍得这么硌硬。”
5、立嗣之争的“账本式站队”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开始的世子之争,毛玠用他最擅长的方式表达了立场——做账。
当曹丕曹植各自拉拢朝臣时,毛玠发明了“中立账簿”。凡是曹丕系送的礼,登记入“长公子往来账”;曹植系的入“临淄侯往来账”;自己回赠的礼物价值必精确等同,“不赊不欠,两不相帮”。有次曹植送来千金,他回赠千金等值的古籍——其实是自己手抄的副本,成本几乎为零。杨修看出门道,冷笑:“毛孝先这清廉,清出了奸商水准。”
但他真正的态度藏在细节里。某次曹操问诸臣:“孤该立长还是立贤?”毛玠递上的不是奏章,是份《嗣位风险评估报告》,核心论点用会计语言写成:“立长如买旧宅,已知漏雨处,修补费可预估;立贤如购新地,需勘测、平整、筑基,未知开支甚巨。”曹操盯着“修补费”三个字看了很久。
最关键的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曹丕终于被立为世子。毛玠当夜做了件事:把“长公子账”和“临淄侯账”合并,标题改为《魏公府人情收支总录》,捧着去曹丕府道贺。贺礼是那两本账簿,附言:“今既定分,旧账当销。然账可销,账目背后的人心——望世子明察。”曹丕接过沉甸甸的竹简,忽然懂了这位记账先生的苦心:他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诉新主子,谁送过礼、谁观望过、谁两面下注。
但政治从不感谢记账员。曹丕后来清洗曹植党羽时,确实参考了那本账簿——但同时也对毛玠生出忌惮:“此人记得太清了。”
6、“眉头一皱”引发的破产案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春天,毛玠的人生因一次蹙眉彻底崩塌。那日朝议关羽水淹七军事,有人为于禁投降辩护。坐在后排的毛玠忽然皱眉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被崔琰的政敌丁仪看见了。
三日后,曹操收到密报:“毛玠见诽谤忠良者,面露讥诮,似为于禁抱屈。”更毒的是补充:“街市有童谣‘虮虱升衣冠’,或影射时政——而毛玠闻之曾颔首。”
这场“眉头案”的审讯成了荒诞剧。曹操亲自问话:“孝先当真同情于禁?”毛玠答:“臣皱眉是因腰疾发作。”丁仪当场揭穿:“那日毛公坐褥厚三寸,何来腰疾?”毛玠又答:“或是见殿角蛛网未扫,心忧失仪。”越描越黑。
真正致命的是追查“虮虱谣”。毛玠承认听过,但说:“童谣本无稽,臣颔首是因想起《诗经》‘蜉蝣之羽’——与此谣何干?”丁仪阴恻恻接话:“《诗经》下一句是‘心之忧矣’,毛公在忧什么?”逻辑陷阱至此完成。
最可悲的是好友崔琰的证词。当时崔琰已因“怨谤”下狱,狱吏逼他指证毛玠。这位硬汉在供状上写:“玠性洁如洗,目不容尘。至于蹙眉,或见秽物耳——然狱中污秽,琰今始知。”看似帮毛玠解释,实则坐实了“他确实常因看不惯而皱眉”。
曹操最终判决充满矛盾:不杀毛玠,但罢免所有官职,“永不叙用”。理由很曹操:“玠清则清矣,然清至不容物,亦为弊。”——你太干净了,干净得让别人都显脏,这就是罪。
7、账本焚尽后的清白废墟
罢官后的毛玠,在许都郊外结庐而居。这个曾经掌管天下官员档案的人,身边只剩三样东西:一副磨损的算盘、一箱泛黄的账册、和永远挺直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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