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动作:她左手捏着的玉符无声碎裂。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瞬间覆盖全身,形成一个极薄的光罩。
“嗤嗤嗤!”三只蚀骨飞蝗撞在光罩上,口器与光罩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却未能寸进!
所有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直到这时,苏晚晴的长剑才终于出鞘。
剑名“秋霜”,是凌玄托百晓阁暗中为她寻来的上品法器,剑身细长,通体如秋水寒霜,出鞘时带起一声清越龙吟。
剑光起时,雾为之裂。
第一剑,斩雾。
剑锋并非劈向飞蝗或敌人,而是向上斜撩,斩入头顶翻滚的瘴雾。
灰黑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发出“嘶”的痛鸣,被剑气撕裂的缝隙中,露出后方两道模糊的人影——一个瘦高如竹竿,披着灰袍;一个矮壮如石墩,赤裸的上身纹满虫形图腾。
剑光过处,雾气中隐藏的、数以百计的细密“腐神虫卵”被剑气瞬间湮灭。
瘦高修士闷哼一声,显然心神受创——这些虫卵与他心神相连。
“封灵散生效了。”苏晚晴心中判断。她感知到对方二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出现了瞬间的滞涩,虽然很快被压下去,但那一丝破绽已经足够。
第二剑,追影。
她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不是瞬移,而是将《太虚敛息诀》催动到极致,配合峡谷地形的阴影与残雾,制造出的视觉欺骗。
再出现时,她已在矮壮修士身后三尺。
矮壮修士反应极快,怒吼转身,双臂肌肉贲张,皮肤下似乎有无数虫子在蠕动,双拳带着腥风砸向苏晚晴面门!拳风所过,空气都泛起淡淡的绿色——剧毒!
苏晚晴没有硬接。她脚下步伐玄妙一错,看似前冲的身形骤然向左平移半尺,恰到好处地让过双拳。同时,秋霜剑贴着对方右臂内侧向上反撩,剑锋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呃啊——!”矮壮修士惨叫暴退。他的右臂齐肩而断!断口处没有鲜血喷涌,反而涌出大量乳白色的、细如发丝的虫尸——他竟将本命毒虫炼化入臂,此刻被一剑斩尽!
更可怕的是,剑锋上附着一缕极淡、却让他灵魂战栗的“意”。那不是灵力,是某种更高层次的东西,仅仅擦过,就让他苦修多年的“虫甲罡气”如纸般破碎!
“大哥小心!这娘们的剑有古怪!”矮壮修士捂着断臂嘶吼。
瘦高修士脸色难看,双手急速结印,口中发出尖锐的嘶鸣。雾气中,更多的虫影涌动,地面开始隆起,仿佛有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
苏晚晴眼中寒光一闪。不能让他召唤出真正的“虫兽”。
第三剑,惊雷。
她不再保留。
体内那道一直被她小心约束的“太初”剑意,被她主动引动了一丝——仅仅是一丝,附着于秋霜剑尖。
剑出无声。
但整个隐雾峡的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翻涌的雾气停滞。所有蠢动的虫影僵直。就连峡谷深处呜咽的风,也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瘦高修士结印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骤缩。他看到了什么?那柄细长的剑,在出鞘的瞬间,仿佛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化作了一道“概念”——一道“斩断”的概念。没有光,没有声,没有轨迹,但他“知道”,这一剑已经来了,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不——!”他狂吼,祭出一面刻画着百虫浮雕的骨盾,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催动!
“嚓。”
轻得如同枯叶碎裂的声音。
骨盾居中裂开,断面光滑如镜。裂痕向后延伸,掠过瘦高修士的眉心、鼻梁、嘴唇、胸膛……
他脸上的惊恐凝固,身体缓缓分成两片,向左右倒下。伤口处没有流血,所有血液、灵力、乃至生机,都在接触剑意的瞬间被“抹除”了。
“噗!”苏晚晴自己也是脸色一白,喷出一小口鲜血。强行引动剑意,哪怕只是一丝,对她的经脉和神魂都是巨大负担。秋霜剑上的那缕玄奥气息迅速消退,剑身恢复成普通的寒光。
但战斗还未结束。
矮壮修士见兄长惨死,目眦欲裂,却也知道大势已去。他怨毒地瞪了苏晚晴一眼,猛地一拍胸膛,整个人“嘭”地炸开成漫天血雾,血雾中无数细小血虫四散飞逃——竟是施展了损耗本源的“血虫遁术”!
苏晚晴眼神一冷。不能放走一个!
她强压伤势,左手捏诀,口中清叱:“封!”
虚空中,七道淡金色的剑气凭空而生,结成一张简易的剑网——这是她这些日子参照凌玄留下的阵法心得,自行琢磨出的“七星锁灵剑阵”雏形,虽粗糙,但困敌一瞬足矣。
剑网一罩,大部分血虫被剑气绞灭。但仍有三只最为凝实的血虫冲破剑网,眼看就要遁入岩缝!
就在此时——
“嗤!嗤!嗤!”
三缕细若牛毛的银光,从峡谷上方某个隐蔽的岩洞中射出,精准无比地钉穿了那三只血虫!
血虫发出尖细的哀鸣,化作青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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