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商盟在坠星湖搞出这么大动静,刑堂这边刚刚经历渗透者风波,秦绝又蠢蠢欲动……整个绝情谷的注意力都会被不同程度地吸引或牵制。这或许是他与百晓阁沟通,处理骨片异动,甚至筹划下一步行动的窗口期。
他需要尽快通过安全方式,向玄蛛传达两件事:1.坠星湖巨变,墨沧危急,可能需要百晓阁关注或提供外围情报支持;2. “噬渊虫巢”骨片异动,询问其是否与万灵商盟行动或绝情谷内其他变化有关联。
就在凌玄完成对听剑令的“操作”,并将其收回怀中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石室外通道中,再次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一次,不是血衣卫整齐的巡逻声,也不是戒律堂修士的嘈杂,而是一个轻盈、迅捷、带着特有韵律的脚步声,径直朝着他的丙三号石室而来。
凌玄心中一凛,来了!听剑崖的人,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正是之前引他去见林寒舟的那位筑基中期的听剑崖内门女弟子:“凌玄,在否?”
“弟子在。”凌玄连忙起身,走到门边。
“林长老有令,即刻带你前往听竹小苑问话。开门。”女弟子语气简洁,不容置疑。
石门禁制被从外部打开。门外,依旧是那名气质冷冽、腰佩长剑的女弟子。她目光如电,在凌玄身上迅速扫过,尤其在看到他略显苍白(灵力消耗和紧张所致)、额角带汗(刚才的冷汗)的模样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跟我走。”她转身引路。
凌玄默默跟上,心中快速复盘着自己的“剧本”。他注意到,通道中的血衣卫似乎比平日少了一些,远处隐约还能听到一些清理和修复的声响,显然昨夜冲突的余波未平。而听剑崖的人能如此顺利地直接来提人,说明刑堂方面至少是默许的,或许林寒舟已经与厉百川有过某种沟通,又或者刑堂此刻无暇他顾。
再次来到听竹小苑,观剑台上。
林寒舟依旧负手立于崖边,但这一次,他没有看云海,而是微微侧身,目光直接落在被带上来的凌玄身上。那目光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锐利,仿佛要将凌玄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刚才,感应到了什么?”林寒舟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
凌玄依计行事,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茫然、后怕,以及一丝努力回忆的认真:“回长老,弟子……弟子刚才在石室中静坐,忽然感觉怀中令牌微热,然后……然后恍惚间,好像‘看’到一道光,很亮,很锐利,像是……像是剑光,但又不太一样,更古老,更沉重……方向好像是……东南边?但只是一瞬间的事,弟子还以为是自己心神不稳产生了幻觉……”
他描述得模糊而主观,重点强调了“古老锐利”(剑意)和“东南方向”。
林寒舟静静地听着,眼底深处那生灭的剑影流转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他没有立刻追问细节,而是忽然道:“伸出你的右手。”
凌玄依言伸出右手。林寒舟隔空虚抓,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凌玄的右手,尤其是掌心(那里有传讯符焚毁的细微灼伤残留和灵力波动残余)。凌玄心中微紧,但神色不变。
片刻后,林寒舟收回力量,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你最近,是否接触过其他与剑意相关的东西?或者,听过什么特别的传闻?”
凌玄摇头:“弟子被困静思居,除了长老赐予的令牌和养魂液,并未接触其他特殊之物。传闻……倒是听刑堂的执事大人提过,说谷外东南方向近来不太平,好像有什么遗迹或宝物现世,引得外人觊觎……”他将之前偷听到的刑堂执事对话片段,模糊地嫁接过来。
林寒舟沉默片刻,忽然挥了挥手:“带他回去。”
女弟子躬身领命,示意凌玄离开。
凌玄行礼告退,心中却并不轻松。林寒舟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平淡,但那种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思量和决断。他没有追问细节,反而检查了自己的手掌(可能是察觉了灵力异常波动),这说明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说辞,但也未必全盘否定。
关键在于,林寒舟是否会将这“令牌异动”、“东南古老剑意”的线索,与他已经掌握的其他信息(比如万灵商盟在坠星湖的活动)联系起来。
就在凌玄被带回静思居石室后不久。
听剑崖,寒竹轩。
林寒舟面前悬浮着一面由剑气凝成的光镜,镜中显现的,正是绝情谷东南方向,坠星湖区域的大致地形图,其中几个点被特意标注。
“令牌共鸣……东南古老剑意……刑堂也说东南不宁……万灵商盟的‘寻古使’最近在坠星湖异常活跃……”林寒舟低声自语,眼中剑影越来越盛,“黑煞的账目里,也提到过坠星湖深处可能连接着‘葬剑渊’古战场的碎片……难道那里真有‘天枢剑宗’的剑冢或传承遗迹?万灵商盟竟然抢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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