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顶棚的天窗洒下来,在她们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两个十五岁的少女,站在十米高台,手握着手,肩并着肩。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她们同时动了。
走板,起跳。
向后翻腾两周半,转体一周半——空中动作舒展得像两支同步起舞的蓝色天鹅。
转体的时机精准得分毫不差,屈体的姿态标准得可以写进教科书。
一周,两周,转体——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完全重合,像一道蓝色的彩虹横跨跳台上空。
打开,入水。
水花再次小到几乎看不见。而且,又一次,两朵水花完全重合,看起来就像只有一个人入水。
完美的结束。
完美的表演。
完美的信任。
裁判打分:动作分9.0、9.0、9.0、9.0、9.0、9.0、9.0,同步分9.5、9.5、9.5、9.5!
最后得分:86.40分!五轮总分368.10分!
金牌!
“啊——!”中国观众席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江浸月和夏冉从水里出来,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水混合着池水,分不清谁在哭谁在笑。
“我们赢了!浸月!我们赢了!”夏冉哭得像个孩子。
江浸月也哭了,但她在笑。她抱着夏冉,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双人金牌,和单人金牌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两个人的荣耀,是信任的结晶,是默契的胜利。
看台上,林晚和苏晴相拥而泣。江临渊和沈明远用力鼓掌,两个严肃的父亲此刻也难掩激动。沈栖迟站在那里,看着泳池里相拥的两个女孩,嘴角扬起了笑容。
颁奖仪式很快开始。领奖台上,江浸月和夏冉站在最高处,脖子上挂着第二枚奥运金牌。当国歌再次奏响,五星红旗再次升起时,江浸月跟着旋律大声唱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声音更加坚定,更加自豪。
两枚金牌。十五岁。奥运双冠王。
这些标签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跟随着她。但此刻,她只是感受着胸前的重量,感受着身边夏冉的温度,感受着全场为中国队响起的掌声。
颁奖仪式后,江浸月在混合采访区再次被记者包围。但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夏冉在她身边,两人手拉着手,像一对默契的姐妹。
“江浸月,成为双冠王的感觉怎么样?”
“很特别。”江浸月回答,“单人金牌是自己的荣耀,双人金牌是两个人的。我要特别感谢夏冉,没有她,我拿不到这枚金牌。”
记者转向夏冉:“夏冉,你和江浸月搭档三年,今天拿到奥运金牌,有什么想说的?”
夏冉擦着眼泪,笑着说:“我想说......浸月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搭档。她教会了我什么叫信任,什么叫坚持。这枚金牌,是我们一起跳出来的。”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江浸月和夏冉相视一笑,同时说:“休息!”
记者们笑了。确实,连续的高强度比赛,她们需要休息。
采访结束后,江浸月在出口处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沈栖迟。他手里拿着两瓶水,递给她和夏冉。
“恭喜。”他对两人说。
“谢谢。”夏冉接过水,突然想起什么,“啊,我该去找刘教练了。你们聊!”她朝江浸月眨眨眼,快步离开了。
江浸月脸微微一红,接过沈栖迟递来的水。“谢谢。你......怎么没去热身?1500米预赛快开始了吧?”
“还有时间。”沈栖迟看着她脖子上的两枚金牌,“累吗?”
“有点。”江浸月诚实地说,“但很开心。”
“那就好。”沈栖迟顿了顿,“我送你回奥运村。你该休息了。”
“不用,我自己......”
“走吧。”沈栖迟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
两人并肩走回奥运村。路上,江浸月收到了无数祝贺——队友、工作人员、甚至其他国家的运动员。她一一回应,但脚步越来越慢——真的很累了。
沈栖迟注意到了,放慢了脚步。“回去先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嗯。”江浸月点头,“那你呢?1500米......”
“我会游好。”沈栖迟说,“你好好休息,明天来看我比赛。”
“我会的。”江浸月承诺。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江浸月停下脚步。她看着沈栖迟,突然说:“栖迟,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江浸月轻声说,“从四岁到现在,每一次重要的时刻,你都在。”
沈栖迟沉默了。月光下,他的眼神很温柔。“我会一直在。”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有千钧重量。江浸月眼眶又热了,但她忍住了泪水。
“明天加油。”
“嗯。你好好休息。”
江浸月转身上楼。走到二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栖迟还站在那里,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朝她挥了挥手。
江浸月也挥手,然后快步上楼。回到房间,她摘下两枚金牌,小心地放在床头。金色的奖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两个小小的太阳。
双冠王。
她做到了。
但征程还未结束。
沈栖迟还有比赛,她还要为他加油。
而他们的路,还很长很长。
窗外,夜色渐深。但奥运村的灯火永不熄灭,就像他们心中的梦想,永远燃烧。
江浸月躺在床上,握着金牌,闭上了眼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比赛,新的挑战。
但她不害怕。
因为她知道,无论前路如何,总有一个人,会一直陪在身边。
和她一起跳,一起游。
一起走向更远的地方。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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