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新枝既通三脉,北原铁山营、影心堂、飞翎哨子弟往来渐密。然积习难改,偶有较技,仍分高下,争胜之心未息。
一日,铁山营少年与影心堂学徒于槐市糖画摊前试手。
铁山以重剑劈石,力贯千钧;影心以匕首削糖丝,细若游魂。
围观者喝彩,二人愈争,竟至兵刃相向。
老张急呼:“此非较技,乃斗气!”
霜璃伏于扶桑枝上,九尾微动,未阻,只以【默响自生】引二人忆——
铁山少年昨夜家书:“今日巡岗,见星如糖丝。”
影心学徒晨焚信简:“吾师手抖,未拆汝书。”
二人顿止,面赤而退。
此事传至问道盟,林风虽在界外,其意由观景台青金线传入:“武非为胜,乃为守。若演武只为压人一头,不如不练。”
墨衍拄拐立于神木根处,盲眼低垂:“昔者《吴越春秋》载越女论剑:‘内实精神,外示安仪。’今人忘本,以力为尊,以速为巧,不知武之极,乃无胜负。”
三日后,问道盟发“无胜负演武帖”,邀三派共聚扶桑神木下。
帖文明言:
不设擂台,不判输赢,
唯演一事——
“汝之武,为何而守?”
首日,铁山营演“守岗式”。
百人列阵,重剑拄地,不动如山。
非攻敌,乃抗风雪、护归路、稳民心。
演毕,铁山声如洪钟:“吾武为守北原一寸土,护百姓一夜安。”
次日,影心堂演“藏锋诀”。
莫离率众隐于市井,或扮糖客,或作药童,或混樵夫。
忽而齐现,匕首出鞘,却非刺人,而断悬危梁、截毒蛇、护幼童。
演毕,莫离声低如雾:“吾武为守暗处之光,护无声之人。”
第三日,飞翎哨演“天命箭”。
流云后人登高,箭离弦,不射靶,而穿三重纸——
第纸书“贪”,箭透而不破;
第纸书“惧”,箭绕而不伤;
第纸书“我在”,箭停其上,焰燃青金。
演毕,流云后人吹骨笛:“吾武为守天命一线,导人心归正。”
满场寂然。
继而,百姓自发点灯。
守拙灯连成河,照见三人背影——无高下,唯同守。
霜璃跃下扶桑枝,琉璃身躯温润,日月莲瓣微展。她未评点,只以【凡心问道·武】发动!
青金焰自地起,化三道光径,直通三人足下。
刹那,非攻天幕显异象——
铁山重剑化桥,渡灾民;
影心匕首为针,缝战袍;
飞翎箭矢作笔,书家书。
原来,武之极致,不在破,而在承。
【无胜负演武初成】
【获得:武心同契(可短暂共鸣不同武学之守意)】
暮色四合,三派子弟共坐扶桑新枝下。
不言胜败,只煮茶论武。
铁山少年问莫离:“若真战起,汝匕首可刺我喉?”
莫离抚刃:“若汝护恶,则刺;若汝护民,则吾刃自折。”
流云后人笑:“那我箭便射落汝刃,不伤一人。”
三人相视,大笑。
霜璃巡行演武场,见沙地留痕——
重剑印如山,
匕首痕似水,
箭道迹若风。
三痕交汇处,青草新生。
夜深,霜璃回小院。守拙灯微闪,映出案上一物——乃三派共铸“无胜负令”,铁为骨,影为纹,翎为锋,中嵌青金焰。
她以尾尖轻触,令牌忽映扶桑新枝——
枝上青玉简字迹流转,新添一行:
“武非为胜,乃为守。吾等共誓。”
窗外,槐市灯火渐稀,糖炉将熄,药庐捣声未绝。
更夫敲梆过巷,声远而清。
霜璃伏于案上,日月莲瓣低垂,似倦。
灯焰微摇,照见令牌青金纹,如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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