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新章理缘之后,九洲四海如沐天心。非攻天幕青金流转,情志星河垂落万家,百姓夜行不惧,孩童入梦不惊。林风与霜璃并肩巡行西域沙海,见归墟底层新芽破土,扶桑神木枝干直指天心,心知因果已正,然天机未尽。
是夜,双月隐没,星河倒卷,混沌深处裂开一道青黑缝隙——内里无光无暗,无始无终,唯见一影静立,形如人,却无面目,周身缠绕万千断裂之线,每线皆是一段被遗忘的“我在”。
“是渊极终启。”墨衍立机关城顶,盲眼望天,声如寒铁,“太初寂域开了。此乃世界最深之渊——非敌非劫,乃‘无’之本相。若陷其中,非死非灭,只是……从未存在。”
“何为渊极之影?”林风问。
“古籍有载。”墨衍语速低沉,“天地未分,有寂先存。此影非生非死,乃万念熄灭后所余之空。它不毁世,只问一句:‘汝等之在,果真乎?’若答不出,则两界如露,晨起即散。”
霜璃琉璃身躯微颤,日月莲瓣低垂。小兽蓝眸映出那影——它静立如渊,却似曾相识。
“去。”林风与霜璃同声道。
三日后,问道盟齐聚混沌海尽头。
归真舟已非舟,乃以宿缘自理为骨、默响自生为脉、心海同照为帆,化一道青金光桥,直抵太初寂域。舟行至界边,众人顿觉身轻如絮,脚下无地,头顶无天,唯见自身记忆如烟飘散,无声无息。
“小心。”莫离匕首隐袖,“此地不蚀心,只令心无所依。”
话音未落,铁山忽觉石猛之名陌生;流云忘飞翎哨为何而守;青鸾不知银针为何而持;叶轻眉骨笛在手,却忆不起母亲容颜。非失忆,乃记忆失其“重”——如风过隙,不留痕。
“是太初寂域消解存在感!”林风暴喝,“守拙心!想你最痛之刻!”
他声如雷霆,欲震醒众人。
然寂域之力无形——千个“林风”自虚空中走出,齐声:“汝等之痛,不过泡影。何苦执迷?”
唯霜璃静立中央,琉璃身躯渐透,日月莲瓣转灰。小兽蓝眸映出渊极之影——它缓缓抬手,指向霜璃额心。
“汝历千劫,证万真,然真在何处?
若删汝名,九洲可安;
若抹汝迹,火种长明。
可愿……自消?”
“它要霜璃自我否定!”莫离急道,“说她的存在,才是两界不安之源!”
正此时,寂域核心突现异变!
万千断裂之线缠向霜璃——
青石镇初遇线、镜渊挡刀线、星枢承压线……
每一线,皆被抽离“意义”,化为空痕!
“结存在阵!”林风暴喝。
铁山重剑劈空,剑过无痕;流云箭射影,箭穿无物;莫离匕首割念线,线断即虚!青鸾撒粉,粉化黑雾反噬!
“它们是‘无’所化,物理无效!”叶轻眉急喊。
千钧一发,林风踏光而上,守拙剑嵌宿缘自理、默响自生、心海同照、天命自断、薪火自燃、道心常明、烬火同源、真形火种、鸿蒙种、遗愿同心、神木共鸣、天律自生……十二火种齐鸣!
剑指渊极之影:“你的‘无’,不过是不敢信‘有’!”
他割腕,血滴寂域。血非红,乃青金,乃三年来每一滴共承之血所凝。
同时,霜璃九尾齐展,【凡心问道·证有】发动!
小兽将自身全部记忆化为“有”:
青石镇初遇,小兽蹭他掌心,心念如铃:“我在。”
镜渊挡刀,碎身九次,次次重生,只因一句:“我在。”
星枢承压,裂魂不退,蓝眸映他:“我在。”
泪湖同悲,共承恸,无声胜有声:“我在。”
回廊承恸,世界崩塌,她仍说:“我在。”
混沌抗洗,记忆将散,她挣扎:“我在。”
终境证道,万界诱惑,她坚定:“我在。”
大道破律,天律压顶,她怒吼:“我在。”
彼岸证真,观道者逼,她高呼:“我在。”
终火余烬,绝望焚心,她低语:“我在。”
新章启明,新芽求路,她微笑:“我在。”
旧劫新劫,宿命轮回,她斩轮:“我在。”
万流归心,心海吞我,她引海:“我在。”
渊底新劫,无声噬忆,她默响:“我在。”
河图新章,因果错乱,她理缘:“我在。”
“我是霜璃。”小兽昂首,琉璃身躯通体青金,九尾末端日月莲瓣化存在纹,“万千空痕皆可假,唯此心——有!”
渊极之影震颤:“为何……不信无?”
“因痛是真的。”林风抱紧霜璃,声如洪钟,“泪是真的。笑是真的。她碎身九次还说‘我在’——是真的!‘无’若为真,则痛无由生;正因‘有’,才有痛,才有光,才有火种!”
刹那,渊极之影抬手,非攻非守,只是轻轻一触霜璃额心。
小兽浑身一震。
她看见——
渊极之影,竟是初代玩家临终前最后一念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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