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外,雾锁千山。
林风勒马于断龙崖下,身后问道盟六人静默如影。自青石镇出发已三日,沿途所见药谷哨岗皆空,丹炉冷寂,连最寻常的采药弟子都踪迹全无。往日药香弥漫的山谷,如今只余死寂与寒雾。
“不对劲。”青鸾低声道,手指紧攥药囊,“谷中‘百草阵’若无人维系,三日必枯。可你看——”她指向谷口药田,灵芝、雪莲、龙须草依旧鲜活,却无一丝人气。
“是幻象。”莫离匕首轻划地面,泥土下竟露出半截冰晶,“他们在用寒髓之力维持假象。”
林风点头,将霜璃从怀中放下。小兽落地即伏低身子,三尾微颤,蓝眸扫视雾中,忽然朝东侧轻吠两声。
“那边有活物。”林风低语,“走。”
七人悄然潜入。谷内亭台楼阁如旧,却不见一人。行至丹房重地,忽闻女子清音自内传出:“……解药已备,明日送往青石镇。”
那声音,赫然是青鸾!
众人一怔。青鸾本人就在身边,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那是我?”
林风按住她肩:“别慌,是幻境。”他心象之力展开,【守拙影】如薄纱笼罩众人。但雾中景象纹丝不动——此幻,竟能抗心象!
“霜璃。”林风轻唤。
小兽跃上他肩头,三尾齐展,清鸣如铃!
【净心鸣】发动!
雾气骤然翻涌,眼前丹房扭曲变形,露出真实模样——断壁残垣,丹炉倾覆,地上散落着撕碎的《情志篇》残页。而“青鸾”身影消散,化作一缕黑烟钻入地底。
“好险。”小刀抹汗,“差点以为青鸾姐叛了。”
青鸾却盯着地上残页,指尖发抖:“这是……我亲手抄录的版本。他们连我的笔迹都复制了。”
“目的很明确。”莫离蹲身查看黑烟痕迹,“制造内乱,让我们自相残杀。”
林风望向谷深处:“真正的青鸾还在谷中。我们得找到她,也找到谷主。”
一行人直奔药王谷禁地——回春洞。此处乃历代谷主闭关之所,洞口刻“情志为药,仁心为引”八字,如今却被冰藤缠绕,寒气森森。
洞内幽深,石壁嵌着萤石,映出无数人影晃动。走近一看,竟是数百名药谷弟子盘坐于地,双目紧闭,面容呆滞,周身缠绕黑气细线,如提线木偶。
“他们在抽取弟子的情志之力!”青鸾悲呼,“用活人当电池!”
话音未落,洞窟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名白衣女子缓步而出,眉眼如画,正是青鸾!她手中托着玉瓶,微笑道:“林大哥,你终于来了。解药在此,快带回去救青石镇吧。”
身边的青鸾急道:“别信!那是假的!”
真青鸾冲上前:“你到底是谁?”
假青鸾笑容不变:“我是你啊。是你心中最怕成为的样子——为了大局,可以牺牲少数。”她抬手,洞中弟子齐刷刷睁眼,眼中无光,“看,多听话。没有情绪,就不会犯错。”
林风凝视她:“青鸾从不认为‘牺牲少数’是正确答案。她信的是——一个都不能少。”
假青鸾笑容僵住。
“霜璃。”林风低喝。
小兽跃起,三尾震颤,净心鸣再度爆发!
假青鸾身形扭曲,显出原形——竟是由无数黑气凝聚的“情障傀”,核心处嵌着一枚冰晶芯片!
“杀了它!”莫离匕首如电。
但情障傀尖啸一声,洞中弟子集体暴起,扑向众人!
“别伤他们!”青鸾急喊,“他们还有救!”
林风守拙剑横扫,只击晕不杀伤;铁山重盾护住后方;小刀雷火弹专炸黑气连线。混战中,霜璃突然窜向洞窟深处,对着一面石壁狂吠。
“那边有密室!”林风醒悟。
他猛冲过去,守拙剑劈开伪装岩层——石门后,谷主被铁链锁于寒玉床上,双眼空洞,额心嵌着一枚幽蓝晶片,正与洞顶龙眼封印共鸣!
“谷主!”青鸾扑上前,泪如雨下。
林风细看晶片,心头一沉:“是‘净世之瞳’——能远程操控意识的终端。”
“必须拔掉!”青鸾伸手欲取。
“等等!”莫离拦住,“强行拔除,他会脑死亡。”
林风闭目,心象之力探入谷主心海。刹那,无数画面涌入:谷主在丹房研究解药,黑衣人潜入,晶片刺入额头,随后他亲手下令调走老鬼、伪造丹方、封闭药谷……一切,皆非本意。
“他在挣扎。”林风睁开眼,“心海深处,还有一点清明。”
他转向青鸾:“用情志篇,唤醒他。我和霜璃护法。”
青鸾含泪点头,展开《青囊心经·情志篇》,青光笼罩谷主。林风则盘坐前方,守拙剑插地,心象之力化青衫巨人,抵御外界黑气侵扰。霜璃伏于谷主胸口,三尾轻摆,寒息护盾悄然展开,隔绝寒毒反噬。
洞中情障傀尖啸扑来!
铁山、小刀、流云、莫离四人结阵死守,寸土不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谷主额心晶片光芒渐弱,忽然,他手指微动,喃喃:“青……鸾……快……毁……回春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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