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活人的气息，也没有埋伏的迹象。
“他确实只派了机器人。”她低声说。
陆星辰看了看表：三点五十八分。
远处传来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一个约一米高的银灰色机器人从桥墩的阴影中滑出。
它有人形的躯干和头部，但没有明显的面部特征，只有胸口位置有一个透明的收集槽。
机器人停在距离两人五米处，胸口的收集槽盖自动打开。
同时，机器人的“头部”投射出一道光幕，上面显示着倒计时：30秒。
交易开始了。
陆星辰看向墨幽。墨幽点点头，从随身的小型冷藏盒里取出那支装着替代血样的玻璃管。
她走到机器人面前，将血样滴入收集槽。
收集槽闭合的瞬间，机器人的胸口弹出一个金属小盒——里面应该就是数据存储器。
墨幽拿起小盒，退回到陆星辰身边。
倒计时还剩20秒。
夏晚晴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机器人正在发送强信号，我正在追踪……信号路径很复杂，但我锁定了三个可能的源头：一个是城西废弃研究中心，一个是城南的某个商业数据中心，还有一个……在江对岸的高档住宅区！”
三个可能，意味着导师可能在其中任何一个地方，也可能三个都是幌子。
倒计时10秒。
陆星辰快速检查数据存储器——确实有一个物理接口。
他连接上便携终端，夏晚晴远程接入。
“数据是真实的！”
夏晚晴的声音带着惊讶，“陈婉完整的实验记录，包括每次记忆干预的具体参数……还有三个坐标！等等，坐标正在更新……第一个是林悦的位置，城东郊区的某个仓库！第二个是周晓雯，在艺术园区的地下室！第三个……是赵雨晴的酒店房间号？”
导师居然真的提供了坐标，而且包括看似最安全的赵雨晴。
倒计时5秒。
机器人开始后退，准备离开。
就在这一刻，墨幽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不是来自机器人，而是来自江水深处。
她猛地转头看向江面。
黑暗的江水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浮。
“陆星辰，不对劲！”她喊道。
但已经晚了。
机器人胸口的收集槽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不是警报，而是一种高频能量脉冲，瞬间干扰了周围所有的电子设备和能量监测仪。
夏晚晴的监控画面全部变成雪花。
陆星辰的便携终端死机。
而江水中，那个上浮的东西终于露出了水面——
不是人，也不是机器。
而是一个由淡蓝色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
轮廓没有五官，但头部的位置燃烧着两个瞳孔形状的火焰。
它站在水面上，朝着墨幽伸出“手”。
一个经过扭曲处理、却依然能听出是“导师”的声音，从那个能量体内部传出：
“感谢你们的配合，墨幽小姐。血样我很满意，但真正的交易对象……其实是你。”
能量体的手触碰到墨幽的瞬间，她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
不是攻击，不是控制。
而是……“共鸣”。
她体内被封印的某种东西，正在被这个能量体唤醒。
陆星辰想冲过去，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动弹不得。
能量体对着墨幽，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
“千年之约到期了，钥匙该归位了。”
然后，它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江风中。
红光熄灭，干扰解除。
机器人已经不知所踪。
墨幽踉跄一步，扶住桥墩才没有摔倒。
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瞳孔深处的银芒剧烈闪烁，像风中残烛。
“墨幽！”陆星辰冲到她身边。
“我没事……”
墨幽勉强站稳，但声音在颤抖，“但他……他刚才唤醒了我体内……某个封印的角落……”
她抬起头，看向漆黑的江面，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恐惧：
“他知道我是谁。他一直都知道。”
远处，警笛声响起——赵启明的人还是来了。
但真正的敌人已经离开。
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江风，和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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