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势竟如此轻易被人悟出。”
“哈哈哈！”器灵放声狂笑：“落云宗灭于你手，当真是不冤。”
他早已封锁住刀道界石之上的道蕴，流露体表的不过是外观显化，想要受其刀道传承，须得经过它这位器灵同意方可。
对于其他人，器灵或许会网开一面，即便不是落云宗出身，器灵也会为刀道界石寻找传承之人，毕竟宗门已灭。
秦虎这恶徒自然不是它考虑范围之内，不将其灭杀，都算是器灵有一副好的脾气。
这恶徒真不愧有魔头之名。
在明知无法窥得界石内部奥秘，便强行进行领悟。
对此，器灵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这才有了那言语挑衅，希望能引动毁灭之力，将魔头心灵最深处，那一丝丝魔念牵引出来。
刀道修炼，为何需用到刀道界石，作为接受传承之物。
原因便出在害怕所修炼之人走错了路，这一丝一毫间的差距，或许在境界低时看不出来，可越往后修炼，就越能知道当中的差距。
技艺修炼更是如此，一点偏差，便会引发大问题。
就如先前秦虎强行领悟刀道界石，器灵便能在无声无息间，引入毁灭之力，让对方心神崩溃。
再不济，也能让秦虎的刀道之路，彻底走歪。
谁曾想，眼前这家伙完全超乎常理。
那毁灭之力本是至刚至阳之道，可用在他身上，却能与心灵相应重合，而后更是让心灵与毁灭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进而引发出刀势。
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器灵才会说落云宗败得不冤。
面对如此一尊怪物，山门被屠也属正常，眼前这家伙，完全不可用常理进行推测。
明知是一条死路，也能通过自身究其根本，生生踏出一条生路出来。
如此人物，真是可怕至极。
器灵虚幻身躯剧烈波动，如风中残烛，他猛然抬起手，那由纯粹青光构成的手指，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秦虎身前那片凝结雨幕压去。
青光手指触碰到那由刀势所构建的领域边缘，在那触碰刹那。
嗤！
一声极为轻微，可却无比清晰的撕裂声音响起。
没有剧烈爆炸，更没有炫目的光芒。
那滴晶莹剔透，凝结无上威势的血珠，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所笼罩，而后整滴形态陡然发生改变，它不再是珠体，而是化为一道萎缩到极致，可斩断一切的意志刀锋。
一道细微不可察的金色丝线，如同最锋利的镰刀，从器灵指尖无声掠过。
那只伸出的手，从指尖开始，迅速崩溃消散，而后化为点点青光，青火泯灭，在那冰冷的潮湿空气之中。
“啊！！！”
一声凄厉，超越灵魂承受极限的哀嚎，从器灵口中发出。
这声音并非源自声带，而是直击灵魂深处，有着绝对的锐利，其撕裂锋锐之感，直指心灵本源。
这声哀嚎，如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嗡！”
原本悬停于秦虎周边，亿万滴无形的雨滴，凝固状态慢慢消解，几乎同时震颤起来，每一滴雨滴，仿佛在那瞬间，被赋予了无可匹敌的锋利意志。
刀锋形态彻底扭曲、拉长，而后化作一万柄晶莹剔透的长刀。
一刀斩出，可斩到神魂。
画面瞬间静止，如画卷般破碎，凝固的时间更是如时光长河般奔涌而下。
一万柄无形的雨刀，裹挟着刀势，皆在这斩击之中。
其内有着破灭万法的绝对意志。
霎时间，一片席卷天地的毁灭气息，无声无气间，朝着前方那哀嚎剧烈的虚影灵体杀去，雨刀倾泻而下。
“唰唰唰！”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有的只有万柄如发丝般的刀锋撕裂，空间镜面以点为面，其中心区域凝结而成一片死亡般的风啸。
器灵那由青光所构成的光点，在这毁灭刀雨冲杀下，如烈焰下的寒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崩解，最后更是崩溃。
“不……不可能。”
说完最后三个字，伴随着器灵眼中那最后的震惊与不甘，彻底化为了灰烬。
在这毁灭刀雨之下，彻底被鲸吞撕裂。
青光犹如狂风中的萤火，在那漫天冰冷雨水之中，绝望地闪烁几下，旋即彻底泯灭，再无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祭坛中央，那块古老的刀道界石，也在器灵彻底消散的瞬间，猛然暗沉下去。
石皮之上，疯狂闪烁的暗金色纹路，此刻也纷纷熄灭，犹如耗尽一切的力量，剩下的，唯有死寂一般的漆黑。
秦虎依旧站立在原地。
漫天悬浮的雨滴，在撕裂器灵后，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
刀所赋予的意志消散，而后更是化为寻常的雨滴。
哗啦啦！落下，砸在祭坛之上，有些更是滴落在秦虎身上，妄图冲散身上的寒意。
刷！
白月刀陡然出鞘。
秦虎缓缓抬起手中刀。
冰冷的雨水洗过刀身，在雨水的冲刷之下，露出底层那白如雪的刀刃。
刀刃好似经过打磨一般，变得光滑如镜，皎皎月光洒落在上面，映照出熠熠光辉。
秦虎凝视着刀身，镜光刀面所勾勒出的脸庞，是那么年轻。
冷峻如岩石的轮廓逐渐呈现，深潭般的眼睛，更是如无尽新柴中投下火种，似心灵深处那汹汹战意被彻底点燃。
手腕轻轻一转，狭长的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
弧线展开，彻底将周遭雨幕斩破，刀锋所过之处，无尽涟漪扩散开来，周遭许多落下的雨滴，竟再次出现短暂的停滞与扭曲。
随心出刀，这便是秦虎今日所领悟的刀道奥秘。
不遵循教条规则，所施展出的每一刀，都蕴含着秦虎最坚定的意志，似乎在他心中已有了一个微小的雏形。
那便是他就是刀，而刀便是他。
人刀合一，不再是虚幻，而是真实存在。
在秦虎心中，技艺之道那都是随心而为，所悟出的刀法，更多的是为了斩杀敌人达至最大效率。
他不会用教条方式来限制自身发展，而是会遵循自己本心，这也就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成长。
显然秦虎所追寻的道路，在如今看来，是成功的。
再不必拘泥于一招一式，其发展上限，自然是无穷无尽。
到靠观其界石表层，便可悟出其内之道，这都需归功于秦虎这独特的修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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