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路过商场的时候，姜虞看见金碧辉煌的商场大厦外面各种奢侈品的LOGO，那些标志在寒夜里不休不眠，像一个个精神图腾。
——“音乐是全人类共通的语言，艺术就是维纳斯在人间的幻化体。”
这句话，来自谢向华，谢生。
谢生讲，囡囡，你看那些华衣美裳，钻石珍珠，豪车别墅，古董珍藏，靓仔靓女，虚伪的人就自命清高，讲什么平淡是真，真的给他们一笔巨款，你看他们还要不要平淡，本性毕露无疑啊，真实的人就可爱啦，遇到好的东西，直接就讲，我要，这是我的，这样东西来到世界上就是为我准备的。骄奢淫逸从来都不是贬义词，酒色财气是人类正常需求，欲望需要得到正视，痛苦才得以成立。
不知不觉间，阿斯顿马丁停在商场门口，禁停区域。
姜虞直接下车，走进商场，随意选了一家店，在SA的热情招待下，她一言不发，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SA愈发热情。
她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买，甚至只是淡淡地回几个“嗯”“哦”“不错”，没有丝毫被怠慢。
也没有任何人过来让她挪车。
在SA的热情送别中，她出了商场，看见那辆限量版阿斯顿马丁旁边，围了很多人，但没人抱怨，有拍照的，有羡慕的，有惊叹的，保安也只是在旁边看着，看着车子不要被划蹭到。
姜虞嘟了嘟嘴，哦，原来是这样。
世界上是没有规则的。
但是，为什么，有一种，空虚感。
所有的欲望被满足后，对世界的倦怠和习以为常，好像心那里，空空的，整个人也懒懒的，提不起兴趣。
她忽然想起沈宴，总是懒懒的，玩世不恭的沈宴。
她想他，想见他。
如果没有他，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沈宴，那该多无趣，她会……无法活下去……
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她抬起头，看见天边，墨蓝色的天空上，明月高悬，那是一面镜子。
明月高悬。
明镜高悬。
——谢家荣，我功德圆满了。
酒吧露台，矮矮的白墙，绿植，微风，暖黄的地灯，带着缝隙的木地板，姜虞把车停在那辆银色宾利欧陆GT后面，车灯熄灭。
她走上台阶，看见沈宴的侧影，他坐在那里吸烟，烟雾缭绕，面前摆着杯蓝色鸡尾酒，里面沉着颗红樱桃。
姜虞静悄悄走到他身后，小声叫了声，“宴少？”
沈宴看向她，有些惊讶，姜虞蹙眉，把他嘴里衔着的细长烟支拿下，扔进了烟灰缸。
“就知道抽。”她埋怨道。
沈宴挑眉，“尼古丁是我的好朋友啊，虞虞。”
姜虞“哼”了一声，下一刻，软软坐在了他腿上，揽住了他的脖颈，沈宴环住她，在她专注的目光下，他低笑了两声。
“想我了？”他问。
“嗯。”
他抬手抚过她的长发，骨节分明的手指温热，她发丝冰凉，穿缠在一起。
“沈宴。”
“嗯？”
“月亮照着我们呢。”
沈宴微怔，他们一起抬头望去，那轮圆月皎洁，光辉普世。
他明白了什么，无声哽咽了，应了她一声，“嗯。”
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恨明月高悬不独照我。
从此，潮汐涨退，月升月落，只为一人。
卞之琳在《断章》里写，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人生海海，明月皎皎，愿每一个迷路的孩子，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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