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光悠然滑过。林不凡调理好因拆分法则而略显虚浮的根基后,便依约与星玄子一道动身,前往北斗域那处新发现的上古遗迹。
遗迹藏匿于星辰海的最深处,一处名为“归墟星云”的险绝之地。此处空间结构复杂,星光黯淡,弥漫着终年不散的混沌星尘,若非星玄子此前修复一条古老的星空通道时,偶然捕捉到一丝异常纯净的星辰波动,恐怕这秘密还将继续沉睡下去。
星云的核心处,一道高达百丈、表面布满岁月蚀痕的巨石门户若隐若现。门上镌刻的并非现今宇宙通行的灵文,而是极为古老、笔画间仿佛引动着星辰轨迹的星灵族初代符文,其结构之精妙、道韵之古朴,竟与星界核心区域的某些太古建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些符文记载,”星玄子神情专注,指尖流淌着星辉,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门上的纹路,逐字解读,“此地乃我星灵族先祖‘观星一脉’于第二纪元末期所建的‘星源秘殿’,旨在保存最完整的星空法则真传与族史,以应未来大劫。”他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敬畏交织的光芒,“自盟主您将鸿蒙法则碎片散入宇宙,这遗迹外层的时空封印便自行松动、减弱了大半,否则,以我族如今对古符文的认知,恐怕再钻研千年也未必能打开此门。”
随着最后一个关键符文被星辉点亮,巨大的石门发出低沉如远古叹息般的轰鸣,缓缓向内开启。霎时间,一股尘封了不知多少纪元、却依旧纯净浩瀚如无垠星空的古老气息,如同苏醒的巨兽般扑面而来,其中蕴含的星辰道韵之浓郁,令林不凡与星玄子这等修为的强者,都感到神魂一阵清冽的悸动。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幽暗洞穴,而是一座难以估量其宽广的巨型宫殿。殿内无灯无火,光源来自四壁与穹顶——那里并非岩石,而是仿佛由凝固的星光与秘银浇筑而成,其上绘满了巨幅的、流动的星灵族史诗画卷。
画卷从宇宙初开、星灵作为最早诞生的智慧族群之一在恶劣环境中艰难求存开始,描绘了他们观测星辰、领悟法则、建立文明的历程;再到遭遇未知域外强敌入侵,无数星灵强者浴血星空、死战不退的惨烈与壮丽;直至战火平息,文明迎来空前繁荣,举办跨越星域的“万星盛会”,各族来朝,共参大道的辉煌景象……画面栩栩如生,甚至能感受到当年的战意、悲怆与喜悦,宛若一部立体的、会呼吸的种族史诗长卷。
宫殿的最中央,一方九星拱卫的玉台上,悬浮着一枚足有三人合抱大小的星辰水晶。水晶通体剔透,内部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封存着一道略显模糊、却散发着无尽威严与智慧的淡蓝色灵体身影。那身影保持着盘坐悟道的姿态,虽双目紧闭,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与星空同呼吸、共命运的磅礴气韵。
当林不凡与星玄子走近玉台,距离水晶尚有十丈时,异变突生!
水晶毫无征兆地迸发出柔和却穿透力极强的湛蓝星辉,内部那淡蓝色的身影,竟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瞳孔深处仿佛倒映着整个旋转的星系,蕴含着看透万古时空的沧桑与睿智。目光先是扫过星玄子,在其纯正的星灵血脉上微微停顿,流露出欣慰,随后便完全落在了林不凡身上。
“鸿蒙法则的当代传承者……亦是,慷慨的散道者。”古老而平和的神念波动直接响彻在两人识海,声音带着历经无尽岁月的沉淀感,“你,终于来了。”
“晚辈林不凡,见过星灵族上古先贤。”林不凡神色肃然,拱手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古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道残魂灵体内蕴藏的星空法则本源,其纯粹与深厚的程度,竟犹在如今的星界大帝之上,那是真正来自宇宙童年时代的古老力量。
水晶中的先祖虚影,那仿佛永恒平静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吾名‘辰曜’,于此苟延残喘,留一缕执念不散,所为便是等待一位……既能承载至高法则,其心性胸怀又足以匹配这份力量的真正传人。”他的目光仿佛能洞穿林不凡的灵魂本质,“你将已融合己身的鸿蒙本源,无私拆分,散于寰宇,滋养万灵,惠泽兆亿众生……此等胸襟气魄,放眼诸纪,亦是罕有。比起当年为护族传承而不得不将力量封存于此的吾,你要强得多,也……智慧得多。”
话音落下,不待二人反应,自称“辰曜”的先祖残魂抬起那虚幻的手掌,对着悬浮的星辰水晶轻轻一点。
嗡——!
整枚巨大的星辰水晶猛然一震,随即化作一道无比凝练、蕴含着浩瀚星空法则信息与本源的湛蓝色光流,如同归巢的星河,径直涌向星玄子!
星玄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光流完全包裹、融入。刹那间,他周身星光大放,无数或明或暗、大小不一的星辰虚影自发浮现,环绕他缓缓旋转,演化出星系生灭、星轨运行的种种异象。他原本停留在洞虚期巅峰的气息,如同打破堤坝的洪流,轰然暴涨,境界壁垒在浩瀚的传承之力面前形同虚设,一路冲破关隘,直达大乘期!与此同时,海量关于星空法则的古老真谛、运用法门、乃至星灵族失传的秘术,如同原本就属于他的记忆般,在他意识中清晰浮现、融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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