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武汉,华中最大的城市。”我指着屏幕,“三个月前,我们的网吧系统在那里只有三家试点店。现在,有三十八家。每家店平均三十台电脑,每天服务超过五百个用户。”
刘静看着屏幕,眼神专注起来。
“但这些店正在被地头蛇威胁。”我切换幻灯片,出现几张照片——被砸烂的电脑显示器、破碎的玻璃门、墙上红色的油漆字“滚出武汉”,“这个人叫刘大虎,本地黑恶势力。他想垄断高校周边的网吧生意,就威胁我们的加盟老板,逼他们卸载我们的系统。”
照片里有个网吧老板蹲在店门口,抱着头,背影绝望。
“高哥上个月去了武汉三次。”我说,“第一次,他挨家挨户拜访加盟老板,说服他们抱团取暖。第二次,他组织安防培训,教老板们用监控系统取证。第三次,他带着赵律师收集的证据,去公安局报案。”
我又切换幻灯片。这是一张合影,高军站在中间,周围是十几个网吧老板,大家举着“武汉网吧联盟”的横幅,脸上有疲惫,但眼睛是亮的。
“这张照片是上周拍的。”我说,“三十八家网吧联名举报刘大虎偷税漏税、消防隐患、容留未成年人。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现在,刘大虎暂时消停了。”
刘静看着照片里高军的样子——他站在人群中,肩膀挺直,虽然眼圈发黑,但笑容是真实的。
“这些事,高哥没跟您说,可能是因为……”我斟酌着词语,“他不想让您担心。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他的责任——既然他负责这个业务,就要解决这些问题。这三十八家网吧,背后是三十八个家庭,上百个员工。如果系统被逼退出武汉,这些店可能真的会倒。”
高凯凑过来看屏幕,小声问:“妈妈,爸爸是在打坏人吗?”
刘静没说话。她看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屏幕上高军的脸。
“他从来不说这些。”她的声音很轻,“他回家就是累,倒头就睡。我问工作怎么样,他就说还行。小凯想跟他玩,他说爸爸忙,下次。下次,下次,永远都是下次。”
我关掉投影仪,会议室重新被晨光填满。
“静姐,我不是在替高哥辩解。”我认真地看着她,“他确实做得不好。工作是重要,但家更重要。这一点,他错了。”
她抬起头,眼睛有点红。
“但我请您相信,”我继续说,“他做的这些事,不是瞎忙,不是在逃避家庭责任。他是在建一座桥——用技术对抗野蛮,用规则对抗混乱。这座桥建好了,成千上万的人能走过去,走到一个更公平、更安全的地方去。”
窗外传来鸟叫声,清脆,欢快。城市完全苏醒了。
高军就在这时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他先看见我,含糊地说:“小田总,几点了……”然后他看见刘静,整个人愣住了。
“阿静?”他坐直身体,眼镜滑到鼻梁上,“你……你怎么来了?”
刘静没说话,只是把保温桶推到他面前:“炖了鸡汤,趁热喝。”
高军看看保温桶,看看刘静,又看看旁边的高凯,表情从迷茫到慌乱:“小凯怎么也来了?今天不上学吗?”
“爸爸,”高凯扑过去抱住他,“我病好了!”
高军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摸儿子的额头:“还有没有咳嗽?药吃了吗?”
“吃了。”高凯贴在他怀里,“妈妈说你工作忙,让我不要吵你。可我想你了。”
高军的动作顿住了。他抱着儿子,看着妻子,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
会议室里的空气变得柔软。晨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三人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缓慢,安静,像时间本身。
“阿静,”高军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对不起。”
刘静转过身,走到窗边。她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单薄,肩膀微微颤抖。
高军把高凯放下,走到她身后,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终轻轻放在她肩上:“我……我以后一定注意。电话我接,传呼机我回。周末我回家,陪小凯写作业,陪你……”
“你不用保证。”刘静打断他,但没有转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高军,你上次说小凯幼儿园毕业典礼一定去,结果你在武汉。上上次说我生日陪我看电影,结果你在公司通宵。你拿什么保证?拿你那永远忙不完的工作吗?”
高军的手僵在那里,像是被这句话钉住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高凯怯生生地看着父母,往我身边靠了靠。
“阿静,”高军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在乞求,“我知道我错了。我……”
“你看着我。”刘静忽然转过身,眼圈通红,但眼神异常清醒,“高军,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高军抬起头,与她对视。
“你现在做的事,值得吗?”她一字一顿地问,“值得赔上家庭时间,值得让我担惊受怕,值得让孩子在需要父亲的时候找不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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