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荒谬了,也太可怕了。
“为什么……”他低声问,不是问老婆婆,而是问自己。他的灵力呢?他的魂力呢?他那些能翻江倒海的符箓,那些能震慑百妖的术法,都去哪里了?
老婆婆似乎看穿了他的挣扎,青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黑木山的雾,能锁百气。别说你这点修为本领,就是山里的精怪,进了我们的地盘,也得乖乖听话。”
黑木山的雾?王铁柱想起昨晚在乱葬岗睡觉时,似乎确实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雾气漫过来,当时他以为是起了夜露,没放在心上。难道就是那雾,锁住了他的力量?
“你以为阿石真的是随便捡你回来的?”老婆婆慢悠悠地说,“他背上的‘引气符’,能闻到修士的味道。你在乱葬岗一睡,身上的气就泄了,引着我们找到了你。”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这双眼睛,能看见你骨头缝里的灵气,比山里的熊瞎子还足,正好用来养‘子母蛊’的母蛊。”
王铁柱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从他睡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这黑木部看似原始,却对修士的气息了如指掌,还用某种特殊的手段锁住了他的力量,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老婆婆将陶罐放在地上,开始用那只枯手摆弄铁栏上的黄铜锁。锁身上的黑线在她的触碰下微微蠕动,像是活了过来。她没有用钥匙,只是用指甲在锁芯上划了几下,又念了几句晦涩的咒语,那把黄铜锁就“咔哒”一声开了。
牢门被推开,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缓缓向里转动。老婆婆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进来,青绿色的眼睛始终盯着王铁柱,像一条准备扑食的老蛇。
王铁柱死死盯着她,大脑在飞速运转。他必须想办法挣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的目光扫过老婆婆背后的竹篓,扫过地上的陶罐,扫过牢房角落的干草……
就在这时,老婆婆突然加快了脚步,枯手猛地向他抓来,指甲上沾着的黑泥几乎要碰到他的脸。
王铁柱下意识地侧身躲闪,动作却比预想中慢了半拍,肩膀被她抓个正着。那干枯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掐进他的肉里,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伤口钻进来,让他浑身一麻。
“跑什么?”老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很快就好了……”
她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陶罐,就要将那只漆黑的子蛊往王铁柱的手臂上按。
王铁柱看着那只在罐口蠕动的蛊虫,看着老婆婆眼中那贪婪的光芒,感受着肩膀上越来越重的力道和体内依旧沉寂的力量,一股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难道他王铁柱,一世英名,最终竟要栽在这样一个偏僻部落的巫蛊之术上?
不!
他猛地低下头,用尽全力,狠狠撞向老婆婆的额头!
这一下来得又快又猛,完全是市井斗殴的路数,毫无修士的章法。老婆婆显然没料到他还能反抗,被撞得闷哼一声,抓着他肩膀的手松了开来,人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王铁柱趁机挣脱,踉跄着冲向牢门。他知道自己跑不远,可哪怕能多争取片刻时间,也是好的。
然而,他刚跑到门口,就感觉脚踝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竟是那些缠绕在铁栏上的黑线,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到了地上,像一条条黑色的蛇,紧紧缠住了他的脚踝。
“咯咯咯……”老婆婆捂着额头,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跑不掉的。进了黑木部的牢,就是我们的东西了。”
黑线越收越紧,勒得王铁柱的脚踝生疼,一股麻痹感顺着小腿向上蔓延。他挣扎着想要扯断那些黑线,可手指刚碰到它们,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传来一阵刺痛。
老婆婆缓过神来,再次举起陶罐,一步步逼近。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多了一丝狠厉。
王铁柱看着越来越近的陶罐,看着那只在里面扭动的子蛊,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力量,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终于在他的心底彻底爆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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