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清寒写满草稿纸的鬼画符，感觉那些 $\alpha$、$\beta$、$\gamma$ 正在纸上跳社会摇，而且是那种她跟不上的快节奏版本。
但每当沈清寒停下来，用那双充满期待（期待下一根辣条）的眼睛看着她问“懂了吗”的时候，苏糖都会展现出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她眉头紧锁，作沉思状，然后猛地拍桌子：“妙啊！太妙了！原来是这样！这简直就是数学界的《黑人抬棺》，节奏感太强了！”
沈清寒虽然听不懂什么《黑人抬棺》，但看到“学生”如此有悟性，也很欣慰，于是心安理得地接过了下一根辣条。
半个小时过去了。
桌子上的辣条空了一大半，火腿肠也少了一根。
沈清寒吃得满嘴红油，原本苍白的嘴唇此刻变得红润诱人，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雾气，满足地打了个极小的饱嗝。
“基础部分讲完了。”沈清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现在我们来做一道真题检验一下成果。”
他随手在书上圈了一道题，推到苏糖面前：“求 $\int x^2 e^x dx$。用分部积分法，刚才讲过的。”
苏糖自信满满地接过笔。
刚才花了那么多根辣条，听了那么久，就算是头猪也该会拱白菜了吧？
她盯着那道题，提笔，悬在半空。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苏糖的笔尖迟迟落不下去。因为她悲哀地发现，那些刚才沈清寒讲过的公式，就像刚才吃掉的辣条一样，虽然经过了她的脑子（肠胃），但已经消化排泄得干干净净，一点渣都没剩。
那个 $e^x$ 是啥来着？饿了吗？
那个 $dx$ 又是啥？大写？
“写啊。”沈清寒催促道，伸手想去拿下一根辣条，“做出来这根归我。”
苏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蒙混过关：“那个……沈老师，这题太简单了，侮辱我的智商。咱们能不能换个难点的？”
沈清寒的手停在半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把夺过苏糖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大大的“解”，然后看着苏糖：“你第一步都不会写？”
苏糖心虚地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像蚯蚓一样的符号，是不是念‘蛇’？”
“咔嚓。”
沈清寒手里的圆珠笔被他生生捏断了。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你……”沈清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一堆空荡荡的辣条包装袋，“我讲了半个小时的泰勒展开和分部积分，合着你连积分符号怎么读都没记住？你刚才一直在点头，是在点穴吗？”
“我那不是为了让你吃得安心吗！”苏糖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看你吃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断你啊！再说了，这玩意儿长得本来就像蛇！”
沈清寒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作为学神，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愚蠢，比恨贫穷还恨。他觉得自己刚才付出的知识都被喂了狗。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沈清寒站起来，抓起书包就要走，“把辣条吐出来！我不教了！这简直是对数学的亵渎！”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红袖箍的大妈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是图书馆管理员。
“谁在图书馆吃辣条？！”
大妈离着十米远就闻到了那股霸道的孜然味，此刻更是愤怒地指着苏糖和沈清寒：“这里是圣贤书的地方！不是大排档！这味道把书都熏入味了！出去！都给我出去！”
于是，身价千亿的女首富和全校第一的学神，像两个被抓现行的捣蛋鬼，被管理员连人带书（还有剩下的半包辣条）轰出了图书馆大门。
……
十分钟后。
红星帮临时总部（也就是那个废弃的社团活动室）。
苏糖垂头丧气地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手里剩下的半包辣条，欲哭无泪。
“完了……辣条也没了，题也没学会。我的挖掘机要保不住了。”
而沈清寒坐在对面的马扎上，还在生气。他看着苏糖那副学渣特有的绝望表情，又看了看自己满是红油的手指，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教过很多人，但从未见过如此……顽固不化的榆木脑袋。
“你的大脑皮层是光滑的吗？”沈清寒忍不住毒舌，“这么简单的逻辑，为什么你就听不懂？”
苏糖抬起头，一脸幽怨：“你也别说我。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什么‘无限逼近’、什么‘切线斜率’，我哪知道那是啥？你就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僵局。
此时，一直在角落里默默整理资料的林默默，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两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她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
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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