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帮总部(原社团活动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肃而诡异的气息。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条缝隙,透出一束光,正好打在墙上的一张巨大的白板上。苏糖手里拿着一根从教导处顺来的教鞭,像是一位即将在二战指挥诺曼底登陆的将军,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下方的F4四人组。
“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糖用教鞭敲了敲白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震得昏昏欲睡的西门猛地一激灵。
“距离艺术节开幕还有五天。要想在那个充满虚伪、矫情、全是尿点的舞台上杀出一条血路,光靠我吹唢呐是不够的。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我们需要氛围!需要排面!需要一种让观众看一眼就终身难忘的——仪式感!”
顾少(红星四少之首)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小心翼翼地举手:“大姐,仪式感我懂。我家办宴会都请交响乐团,那是挺有仪式感的。但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太偏门了?”
他指了指白板上那张苏糖刚刚画好的“战术示意图”。
图上画着五个火柴人。最前面一个火柴人拿着一个大喇叭(显然是苏糖),后面四个火柴人扛着一个长方形的黑盒子,正迈着极其扭曲的步伐前进。
“偏门?”苏糖冷笑一声,露出一副“你不懂艺术”的表情,“这叫前卫!这叫后现代解构主义!你们看这个长方形物体——”
苏糖手中的教鞭重重地点在那个黑盒子上。
美作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大……大姐,我不懂艺术,但我怎么看……这玩意儿都像是一口棺材啊?”
“肤浅!”苏糖大喝一声,“这是音响!是为了配合唢呐高频穿透力而特制的低音炮共振箱!只不过为了符合咱们‘送走’的主题,稍微借用了那么一点点传统殡葬美学的流线型设计。”
“棺材造型的……音响?”顾少感觉自己的脑仁在隐隐作痛,“大姐,我们要是扛着这玩意儿上台,第二天我就得被我爸打断腿逐出家门。”
“怕什么?艺术是要为真理献身的!”苏糖根本不给他退缩的机会,“而且,这个音响不仅仅是发声工具,更是你们的舞蹈道具。”
“舞蹈?”F4四人异口同声,脸色瞬间煞白。
苏糖扔掉教鞭,打了个响指:“二狗,放战歌!”
蹲在角落里的二狗立刻按下了手机播放键。
一阵极具节奏感、魔性洗脑的电子鼓点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苏糖深吸一口气,开始现场教学。
“看好了!这套舞步的核心在于——要在悲伤中透露出一丝喜庆,在严肃中夹杂着一丝俏皮。眼神要坚毅,步伐要风骚!”
只见苏糖双膝微屈,上半身保持笔直,肩膀随着鼓点有节奏地耸动。紧接着,她左脚脚尖点地,右脚向后滑行,做出一个丝滑的“太空步”变种,同时双手做出抬东西的姿势,配合着节奏拍打大腿。
“一下!两下!耸肩!滑步!对镜头笑!要笑得像刚继承了千亿遗产一样开心!”
F4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动作……怎么说呢?
既像是在蹦迪,又像是在做康复训练,甚至还有一点像是在挑衅死神。
“愣着干什么?练啊!”苏糖大吼一声,“这可是我在网上学了三天三夜的‘加纳专业团队’精髓!不想穿花棉袄跳广播体操的,就给我练!”
在苏糖的淫威(和花棉袄的恐惧)之下,曾经不可一世的圣德利亚F4,被迫开始了他们的“伴舞生涯”。
“顾天霸!你的腿是假肢吗?”
十分钟后,活动室里传来了苏糖的咆哮声。
顾少穿着那件紧身的旺仔T恤,正满头大汗地试图模仿苏糖的滑步。但可能是因为平时豪车坐多了,小脑稍微有点萎缩,他每次滑步都像是踩到了香蕉皮,整个人歪歪扭扭。
“啪!”
苏糖手里的塑料尺子精准地抽在顾少的屁股上。
“屁股!屁股收紧!核心发力!你是去抬音响,不是去扭秧歌!能不能有点专业团队的肃杀感?”苏糖恨铁不成钢,“你看人家西门,虽然丑了点,但至少节奏是对的!”
一旁的西门正咬着牙,像个帕金森患者一样疯狂耸肩,听到夸奖后感动得差点落泪:“谢谢大姐!我感觉我的颈椎病都快治好了!”
“美作!笑!给我笑!”
苏糖转头指向另一边,“你的表情怎么跟上坟似的?咱们是‘喜丧’!要笑出一种‘终于要把这破学校炸了’的快乐!把牙齿露出来,八颗!”
美作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疯狂抽搐。
这一整个下午,红星帮总部的地板都要被这四个人踏穿了。
从最开始的四肢不勤、互相踩脚,到后来的勉强能卡上点,再到最后竟然真的练出了一丝诡异的默契。
当夕阳的余晖洒进活动室时,F4四人累得像四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身上那紧身衣都能拧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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