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日，青岛港。
五艘悬挂中立国旗的货轮缓缓靠岸。船身吃水很深，甲板上堆着用防水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货物。
崔寒锋站在码头上，看着工兵团的吊车开始卸货。第一台设备露出来时，连见过世面的崔寒锋都吃了一惊，那是一台瑞国产的大型精密镗床，九成新，保养得极好。
“这是我们从一家准备转产的汽车厂弄来的。”汉斯武官说，“汉斯国内正在转向全面战时生产，这类民用设备反而有机会出手。后面还有滚齿机、冲压机、热处理炉，以及配套的发电机。”
“弹药生产线呢？”崔寒锋问。
“下一批。”汉斯武官说，“三个月内运到。不过，崔将军，我必须提醒您，即使设备齐全，要建立起能稳定生产弹药和维修飞机的工业体系，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还需要熟练的工人和技术员。”
“我知道。”崔寒锋点点头，“一步一步来。”
他等的就是这批设备。系统只提供现成的武器弹药，但不提供生产力。要想真正扎根，必须有自己的工业。
设备卸了三天。崔寒锋在青岛外围划出了一片区域，作为第一期工业区。工兵团按照汉斯工程师留下的图纸，开始建造厂房和基础设施。
六月三十日，第一批设备开始安装。
也就在这一天，武汉方面的电报来了。
先是祝贺崔寒锋部光复苏北，然后话锋一转，提到“抗战大局”，提到“统一指挥”，最后点明要求：希望崔寒锋能将苏北盐场产出的五成盐税“上缴中央”，以资军需。
崔寒锋看完电报，递给陈俊杰。
“回电。”他说，“盐税没有。”
陈俊杰记录。
“去年年底在金陵，我支援过武汉方面一个大队的Bf-109B战斗机。现在大半年过去了，请武汉方面归还该大队的飞机和飞行员。我这边空军力量吃紧，急需这批力量巩固东省和苏北的制空权。”
电报发出去，武汉那边沉默了整整一天。
七月一日下午，回电来了，语气明显带了情绪。大意是：该大队已成保卫武汉空中安全的重要力量，难以抽离。况且抗战物资本应互通有无，崔将军坐拥东省苏北，盐税丰沛，理应支援中央云云。
崔寒锋没生气。他直接发了最后通牒。
电报只有一句话：
“三日内归还我全部飞行员。飞机可以留下，算我送的。三日后不还，我亲自来取。”
武汉震动了。
没人敢把这当成玩笑。崔寒锋的部队是什么战斗力，这半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说“亲自来取”，那可能真不是说说而已。
七月二日，武汉方面紧急回电，语气软了：飞机实在难以归还，但飞行员可以安排返回。
崔寒锋回复：“可以。七月五日前，我要看到我的人一个不少地回到山东。”
七月四日，三十六名系统生成的飞行员乘坐运输机，降落在济南机场。他们下飞机时，身上还穿着半年前离开时的飞行服，但人明显瘦了一圈，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
带队的队长向崔寒锋报告：“指挥官，我们回来了。飞机……没带回来。”
“人回来就行。”崔寒锋拍拍他的肩，“飞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
他确实不在乎那三十六架Bf-109B，系统里八金币就能征召一个大队。他在乎的是人，系统生成的、绝对忠诚的王牌飞行员，每一个都是无价的。
但这件事，彻底把武汉方面得罪了。
接下来的几天，重庆和武汉方面的报纸开始出现一些“不点名”的批评，说有些地方武装“拥兵自重”、“目无中央”、“抗战大局观薄弱”。
崔寒锋让陈俊杰订了所有报纸，每天看，看完就扔进火盆。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崔寒锋对部下们讲，“咱们的仗，是为了民族。”
话是这么说，但关系毕竟僵了。之前还有的一些物资通道、情报共享，现在全断了。
好在崔寒锋现在东省苏北连成一片，自给自足绰绰有余，也不求他们。
自七月一号，系统金币结算之后，他现在已经有了258个金币，现在只要讨论完大体计划，就可以立即征召海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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