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日，济南司令部。
桌上的台灯亮到后半夜。
崔寒锋面前摊着两张纸。一张是海军征召列表，上面价格刺眼。另一张是他自己画的草稿，涂涂改改。
陈俊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热茶，看见指挥官还没睡，把茶轻轻放在桌角。
“指挥官，该休息了。”
“睡不着。”崔寒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烫，又放下，“算账呢。”
（我知道大家想陆军一波平推，但请大家往下看看，我个人认为海军这笔投资是值得的。）
他指着海军列表：“咱们现在有142个金币（回合结算：84+58）。按之前想的，留五十个应急。但你看这价——埃塞克斯级航母，五十枚一艘。兴登堡级战列舰，也是五十。光这两样，一百枚就没了。”
陈俊杰扫了一眼：“那就不买大的，先买小的。驱逐舰，二十四枚八艘，能组成两个驱逐舰分队。潜艇再添一批，也能扩大战果。”
“不够。”崔寒锋摇头，“驱逐舰打不了决战。我要的不是骚扰，是制海权。黄海、渤海，得捏在咱们手里。”
他拿起铅笔，在草稿上划拉：“我想分两步走。陆军这边，东省苏北连成一片了，防线稳固，暂时不动。
海军这边，先攒钱，攒够一波，直接拉一支能打决战的舰队出来。”
“具体多少？”
崔寒锋在纸上写下几个数：“航母一艘，战列舰一艘，重巡两艘，轻巡四艘，驱逐舰十六艘。按这个比例，是一个完整的远洋舰队骨架。”
陈俊杰心算了一下，脸色有点变：“这得两百枚金币以上吧？”
“220。”崔寒锋说，“所以得攒。到下个月中，就差不多了。再等等，等到彻底控住渤海黄海，日本海那边鬼子舰队被咱们潜艇牵制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直接北上。”
“北上？”陈俊杰没太明白。
“辽东。”崔寒锋说，“关东军的老巢在三省，咱们要是能从海上直接插过去，登陆辽东半岛，那乐子就大了。”
陈俊杰吸了口气。这想法太大胆，但仔细想想，又不是没可能。真有那么一支舰队，真能控住制海权，登陆辽东，直接就把华北和东北的日军割裂了。
“所以现在，”崔寒锋把笔一扔，“等。等钱，等时机。”
他看了看日历。六月十七号。离下个月结算还有小半个月。
“告诉林海，”他说，“潜艇部队放开手脚打。日本海、东海、黄海，只要是挂膏药旗的船，优先打。我要鬼子在这片海上，运不进一粒米，运不出一船矿。”
“是。”
“另外，现在历史走向不一样了，我之前记得那些历史很大概率会改变，老陈，你用一个特战小组作为架子，发现出一个我们自己的情报机构。”
“保证完成任务！
同一时间，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会议室里烟雾弥漫。
寺内寿一大将坐在长桌尽头，脸黑得像锅底。下面坐着参谋长冈部直三郎、特高科华北负责人影佐祯昭大佐，还有几个师团长。
墙上的地图，山东和苏北那片刺眼的蓝色，又扩大了一圈。
“七天。”寺内寿一的声音又干又涩，像砂纸磨铁，“七天时间，连云港丢了，盐城丢了，整个苏北丢了。弟国在苏北经营的盐业，全成了敌人的资产。”
没人说话。
“更可笑的是，”寺内寿一把手里的战报摔在桌上，“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崔寒锋，他的兵是从哪来的？他的装备是从哪来的？他的飞机、坦克、重炮，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目光转向影佐祯昭。
影佐站起来，额头上全是汗：“大将阁下，我们……我们动用了所有渠道。东南亚，甚至通过汉斯和意呆梨的线人调查。所有情报都显示，没有任何大规模军火进入山东的迹象。那些装备，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凭空出现在山东的。”影佐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凭空出现？”一个师团长忍不住开口，“影佐君，你是说，支那人学会了魔法？还是说，我们陆海军上下都是瞎子，连一支几万人的部队、几百辆坦克飞机是怎么运进去的都查不到？”
影佐脸色发白：“我们查过所有港口、铁路、公路，甚至山间小路。没有大规模运输记录。
那些部队，第一次出现是在金山卫，之后就像滚雪球，越打越多，越打装备越好……”
“够了。”寺内寿一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些臆测。我要的是证据，是来源，是切断他补给线的方法！”
“也许……”角落里，一个年轻的情报参谋小心翼翼地开口，“也许真的没有运输线。”
所有人都看向他。
参谋被看得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的兵源和装备，真的是在本地……生成的？就像变魔术一样，凭空变出来？”
会议室安静了两秒。
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生成？你以为这是在写小说吗？”
“秋山君，你是不是昨晚没睡醒？”
“按你这个说法，我们是不是该请阴阳师来做法事了？”
年轻参谋涨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寺内寿一揉了揉眉心，疲惫感涌上来。他挥挥手，让影佐坐下。
“不管他的兵源从哪来，现实是，他在东省和苏北站住了脚。”
寺内寿一沉默了很久。会议室里只剩下呼吸声和钟摆的滴答声。
“从今天起，”他终于开口，“东省、苏北方向，转入战略防守。”
“是！”
会议散了。人走光了，寺内寿一还坐在椅子上。
他盯着地图上那片蓝色，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个年轻参谋的话。
“凭空变出来……”
荒唐。太荒唐了。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想不通。整个弟国，整个特高科，都想不通。
而这个想不通的敌人，正在一天天壮大。
寺内寿一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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