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二十五分，炮兵准备完毕。
4个营，48门150毫米重榴弹炮。炮口齐刷刷指向南边。
五点三十分。
陆云山看着表，秒针跳到十二。
“开火。”
命令通过电话线传到每个炮兵阵地。下一秒，天地间炸开一片轰隆巨响。
炮火准备持续了三十分钟。一万多发炮弹砸向日军在苏北的前沿防线。
那里驻守的是日军独立混成旅团一部，加上伪军一个师，兵力不到两万，工事也没怎么认真修，他们根本没想到，山东那边打得热火朝天，这边还能杀出一支重兵集团。
炮击结束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日军前沿阵地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战壕被炸平，铁丝网炸飞，碉堡塌了一半。
六点整，冲锋号响了。
第七师步兵从潜伏位置跃起，朝着赣榆方向猛扑。他们一个多月练的就是这个，怎么在泥水里跑得快，怎么过河不减速，怎么利用水塘芦苇荡做掩护。
日军从炮击中清醒过来，机枪刚响，突击团上来了。
他们不跟日军对射，而是三人一组，交替掩护，用手榴弹和冲锋枪开路。日军机枪巢往往刚打出一个弹板，就被侧面摸上来的突击组端了。
上午八点，第七师突破赣榆外围防线。
九点半，第八师拿下东海县城西关。
十一点，第九师穿插到灌云以北，切断了公路。
下午一点，第十师在海州城外跟日军一个大队接火，两小时解决战斗。
进展快得连陆云山都有点意外。他站在指挥部里，接到的全是捷报。
“第七师报告：已占领赣榆县城，残敌向东南溃退。”
“第八师报告：东海县城全部占领，俘伪军八百余人。”
“第九师报告：灌云以北日军据点全部清除，正在向南推进。”
“第十师报告：海州城门已破，正在巷战。”
陆云山看着地图，上面代表己方的蓝色箭头正快速向南推进。日军防线像张破网，一捅就穿。
“命令各师，”他说，“不要停。击溃就行，别追散兵。目标只有一个：连云港。今天能推多少推多少，天黑前尽量靠拢港口区。”
下午四点，雨停了。
第七师先头团推进到连云港以北三十里的猴嘴镇，在这里撞上了日军正经的防御阵地——土木工事，铁丝网，还有四门老式山炮。
团长没犹豫，直接呼叫炮火支援。
十五分钟后，师属炮营的十二门150毫米重榴弹炮发言了。
炮弹落点又准又狠，日军工事挨了三轮齐射就哑了火。步兵一个冲锋，拿下镇子。
天黑前，南下军团四路先锋，最近的离连云港港口区只有不到二十里。
陆云山下令停止前进，巩固阵地，清剿残敌。
第一天，他们打穿了日军六十里纵深，歼灭日军一千七百余人，伪军三千多，自身伤亡不到五百。
夜里，战报传到济南。
崔寒锋看完，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窗前，望着南边夜空。那边很安静，看不见火光，听不见炮声。
但他知道，明天这个时候，炮声就会在连云港响起来了。
第二个出海口，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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