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架银灰色、线条流畅的战斗机静静地停在机场角落，与周围那些老旧的苏制I-15、I-16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群穿着将官服和西装的人员正围着它们，像是围观什么史前巨兽。
“查清楚了？”一位穿着将官服的中年人沉声问道，眉头拧成了疙瘩。
“长官，基本可以确认了。”一个戴着眼镜、满手油污的技术专家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些飞机的设计理念、发动机功率、甚至部分合金成分…都指向同一个来源——汉斯。而且看性能是汉斯现役飞机！”
现场一片寂静。汉斯现役主力战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远东战场，还帮大夏人打了一仗？这背后代表的意义，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那个‘华光族’…到底是什么来头？”空军将领喃喃自语，“能弄到汉斯捂得这么严实的东西，这能量…大得吓人啊！”
汉斯军事顾问团驻地。
首席顾问法尔肯豪森将军拿着那份薄薄的技术评估报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锐利。“三十六架，现役装备，突然出现……这个‘华光族’，能量超乎想象。”他看向自己的副官，“我们需要接触一下他们在徐州的代理人。弄清楚他们的意图，以及……还有他们的渠道”
几乎同时，毛子驻华武官处也得到了消息。
“汉斯的飞机？还给了武汉？”武官德拉特问皱着眉头，语气严肃，“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个‘华光’是倾向汉斯，还是可以争取的对象。立刻安排，我要见一见他们。”
徐州，城西临时师部。
崔寒锋看着手中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会面请求，一份来自汉斯顾问团代表，一份来自毛子武官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他对坐在旁边的徐锐道。
徐锐还是有些担忧：“指挥官，同时见两边，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万一他们……”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崔寒锋打断他，“不让他们看到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光靠一个名头，镇不住这些国府老狐狸。让他们猜，让他们争，我们才能待价而沽。”
汉斯这边来的是一个中校，冯·塞克特，毛子这边来的是一个武官，彼得罗夫。
“崔先生，”冯·塞克特率先开口，中文有些生硬，但足够清晰，“我们对贵方提供的…‘捐赠品’非常感兴趣。据我们所知，那是我国目前严格管控的装备。我很想知道，贵方‘隐龙’，是如何获得，并且愿意将其‘赠送’出来的？”。
“冯·塞克特中校，”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隐龙一族，避世千年，自有我们的渠道和方式。族中长者认为，倭寇肆虐，大夏危殆，故命我等待器物出世，略尽绵薄之力。至于具体如何获得…”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继续道：“就像贵国也不会将‘容克’和‘梅塞施密特’的所有秘密公之于众一样，这是我族的秘密。我们展示能力，是为了表达合作的诚意，而非接受盘问。”
这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我有你不知道的渠道”，又把姿态拉到了平等合作的位置。
冯·塞克特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强硬且滴水不漏。他换了个方向：“那么，崔先生，对于未来的合作…”
“情报和技术，可以有限度地交流。”崔寒锋打断他，抛出一个诱饵，“比如贵国武器的不足，我们可以指出。当然，这需要贵国拿出相应的…诚意。”他故意在“建议”和“诚意”上加重了语气。
冯·塞克特立刻明白了，这是要技术交换或者资源购买。他深深看了崔寒锋一眼：“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国内。”
送走将信将疑的汉斯，轮到苏联武官彼得罗夫了。
彼得罗夫更直接，大手一挥：“崔同志！我们对于汉斯的飞机很感兴趣，我们也愿意支持反日的力量，我们可以进行深入的合作与交流”
崔寒锋笑了笑，对付毛子，得用不同的法子。
“彼得罗夫武官，”他说道，“隐龙一族，欣赏贵国在远东对日本的强硬态度。合作，当然可以。我们对贵国的一些重工业技术，比如大型钢锭的铸造、重型机械的加工工艺，很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些…你们同样感兴趣的，‘小玩意儿’的设计思路，或者关于日本关东军甚至汉斯某些部队的…‘模糊动向’来交换。”
彼得罗夫粗犷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显然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点了点头：“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们可以慢慢谈。”
送走两位心思各异的武官，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徐锐这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忧虑：“指挥官，这可是与虎谋皮啊”
崔寒锋揉了揉眉心：“没办法，飞机一亮相，想藏也藏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猜不透，反而更安全。至少现在扯这一张虎皮是对我们有利的。”
没过两天，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召开高级军事会议的通知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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