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三迅速起身,冲到那扇厚重的门前。刷卡门锁由独立电源供电。
他没有试图破解密码——那太费时间。他直接抬起右手【数据飞刀】,射出!
锋利的匕首没入刷卡槽下方。一阵更加剧烈的电火花爆闪,刷卡槽的灯光熄灭,门锁内部传来一连串机构解锁的“咔嚓”声。
卓老三用力拉动沉重的门把手。
门,开了。
一股更浓的化学药剂和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不大的囚室,比外面更加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墙角一盏昏黄的应急灯。囚室中央,固定在地面的金属椅子上,绑着一个人。
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的东方老人。他脸上有伤,衣服破烂,但腰杆挺得笔直。看到破门而入、全副武装的卓老三,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愕,随即化为深沉的审视和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绝望的期盼。
“金先生?”卓老三用龙国语低声问道,同时快步上前,用战壕刀割断束缚他的绳索。
老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卓老三,也用龙国语回答,声音沙哑但清晰:“是我。你是......‘家里’派来的?” 他用的暗语。
“来接你回家。”卓老三简短回答,扶他站起来。金先生身体很虚弱,但意志支撑着他。
两人缓步走出“高级关押区”,就在路过一片牢房区时候。囚室门口传来一个虚弱、怪异、带着难以置信惊骇的声音,用的是龙国语:
“你......是你?!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卓老三和刚刚起身的金先生同时转头。
只见囚室门外,走廊另一侧,一间普通特殊囚室的小观察窗后,紧紧贴着一张扭曲的、布满伤痕和污垢的脸。那双深陷的蓝色眼睛,正直勾勾地、带着见鬼般的恐惧,死死盯着卓老三。
那张脸......依稀有些熟悉。
卓老三记忆力极好,尤其是对战场上的对手。他眯起眼睛,迅速从记忆碎片中检索——水门桥战役......却被他放了一条生路的米军翻译工兵......
“兰道尔·李?”卓老三用英语,有些不确定地吐出这个名字。
窗口后那张脸剧烈地抽搐起来,恐惧中混杂着狂喜、怨恨和一种彻底崩溃般的激动。
“是你......真的是你......卓......你毁了我......你又来了......你......” 兰道尔·李语无伦次,似乎精神已经处于某种不正常的状态。
卓老三眉头紧皱。这个本该在朝国战场和水门桥一起被炸上天的翻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被关押了很久,精神似乎也出了问题。
但现在没时间深究。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变得更加尖锐,远处传来密集而快速的脚步声,正在向这个区域逼近。史密斯的“熔炉”协议反应部队来了!
“走!”卓老三不再看兰道尔·李,搀扶着金先生,迅速冲出囚室,向着来时的通风管道破口奔去。必须先离开这个即将被包围的核心区。
身后,传来兰道尔·李嘶哑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喊叫,在警报和脚步声中隐约可辨:
“等等!带我走!求求你!带上我!!!我知道出去的路”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的乞求,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令人不安的疯狂。
卓老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任务是营救金先生,不是当慈善家,更别提对方是曾经的敌人,饶过他一命已经是当时看在李凤英的份上额外开恩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通风口下,卓老三准备先将金先生托上去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从他们刚刚离开的特殊囚室区域传来!不是爆炸,更像是某种沉重的金属闸门被强行落下的声音,彻底封死了那个区域的出口!
紧接着,整个走廊的应急灯闪烁了几下,亮度似乎提高了一档。扩音器里,史密斯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和绝对的掌控感:
“间谍先生,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小老鼠’?游戏该结束了。你,和你珍贵的目标,无处可逃了。‘熔炉’已经点燃,所有出口都已封闭。让我们......正式见个面吧。”
通道前后,同时响起了沉重而整齐的皮靴踏步声。至少两个小队,全副武装,正在从两端包抄而来。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条通往特殊关押区的独立走廊里。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头顶是通风管道,但带着虚弱的金先生,根本来不及逃离。
绝境。
卓老三将金先生护在身后,端起汤普森冲锋枪,背靠墙壁,眼神锐利地扫视前后逼近的战术手电光束。金先生也捡起地上死去守卫的一把M3冲锋枪,虽然动作有些颤抖,但眼神坚定。
“看来,得杀出一条血路了。”卓老三平静地说。
金先生看了看这个从天而降、仿佛为战斗而生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前后逼近的死亡阴影,忽然低声道:“年轻人,如果......如果事不可为,给我一颗子弹。我不能......再落入他们手里。”
卓老三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枚手雷的保险针咬在齿间,目光如炬,计算着投掷的角度和时机。
黑暗的猎手,终于被更庞大的猎食者围困。生死,在此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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