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一直将他逼退到花海的边缘,那狂暴的攻击和排斥力才骤然停止,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界线。花海恢复平静,只是所有花朵的花蕊都微微转向他,带着冰冷的“注视”。
陈皮站在界线之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盯着花球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嗒。”
一声轻响。黑瞎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就着旁边一盏未熄的符文兵器上残留的幽蓝火焰点燃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在冰冷而弥漫着血腥与花香的空气中袅袅散开。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花海之中,身边的花朵对他毫无反应,甚至在他吐烟时微微避开烟雾。
他隔着缭绕的烟雾,看向花海边缘脸色难看的陈皮,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点玩味和惫懒的弧度。
“兄弟,”黑瞎子开口,声音因激战后的放松和烟熏而有些沙哑,“身手可以呀。够狠,够辣,是老江湖的路子。”
陈皮的目光终于从花球上撕开,锐利如钩地刺向花海中央这个戴墨镜的陌生男人。他刚才看到了此人与张麒麟一同杀入,身手诡谲莫测,绝非寻常之辈。
“你是谁?”陈皮的声音像冰碴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戒备,上下打量着黑瞎子,试图从他身上找出更多线索。
黑瞎子迎着他的目光,又吸了口烟,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种被当成潜在情敌(或者别的什么可疑分子)审视的感觉,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他肩膀微耸,喉咙里溢出几声低低的闷笑:“呵呵呵……”
陈皮眉头一拧,周身气息更冷:“你笑什么?” 他讨厌这种意味不明的笑声,尤其是在涉及俞晓鱼行踪未明、眼前又出现这么一个神秘高手的情况下。
黑瞎子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一些,墨镜后的眼神藏着戏谑。他弹了弹烟灰,像是闲聊般,直接抛出一颗炸弹:
“我笑……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丫头吧?俞晓鱼。”
陈皮瞳孔骤然一缩,握着九爪钩的手指瞬间收紧,骨节发白。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冷硬的表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周身的低气压更重了,死死盯着黑瞎子,仿佛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用意和真假。
黑瞎子见状,更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差点笑出声。他摇了摇头,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在冰面上碾灭,语气带着一种“年轻人啊”的感慨和看好戏的悠闲:
“哈哈哈……小伙子,我劝你啊,别瞎琢磨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
“那丫头心里啊,早就有人咯。叫什么来着……” 他挠了挠头,作苦思状,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刻意的恍然和一丝恶作剧般的清晰: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
他抬起眼,隔着墨镜,精准地“看”向陈皮瞬间僵住的脸,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吐出那个名字:
“好像就叫……陈皮。对,是叫陈皮,没错。”
话音落下,只剩下花海永恒的沙沙声,以及某种无声的、在陈皮心中轰然炸开的惊雷。
陈皮整个人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他脸上惯有的、刀锋般的冷硬神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那裂痕并非软化,更像是某种猝不及防的、来自内部的冲击,让那张总是写满戒备与狠厉的面孔,出现了片刻的凝滞与空白。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完全不受控制地、突兀地涌上了他的耳廓。在幽蓝花光与冰窟惨淡背景的映衬下,那抹迅速蔓延开的、与他周身煞气格格不入的暗红,变得异常清晰,甚至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似乎想避开黑瞎子那隔着墨镜也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视线,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反而更显欲盖弥彰。握着九爪钩的手指骨节捏得咯咯轻响,仿佛要将那金属握柄嵌进掌心里。
沉默像冰冷的潮水,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息。
然后,陈皮重新转回头,下巴微微扬起,试图用更冷硬、更沙哑的声音,来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和耳尖残留的、出卖心绪的灼热。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宣告般的肯定:
“……我就是陈皮。”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回答黑瞎子,不如说更像是在对自己、对这片诡异的花海、对那个藏在花球里生死不明的女人,进行一次迟来的、笨拙的、却又带着某种破罐破摔般执拗的确认。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硬邦邦的四个字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扩大了几分,墨镜后的眼睛想必已经弯了起来。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画面,肩膀都微微抖动,好不容易才把快要溢出喉咙的大笑憋回去,化作几声意味深长的“吭哧”闷笑。
“哟呵,”黑瞎子拖长了调子,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原来正主儿就在这儿呢?失敬失敬,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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