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们搭在门板上的手同时用力,向前推去.....
“吱.........呀.........”
沉重无比的门轴发出悠长而艰涩的呻吟,缓缓向内转动。一线天光,不,并非天光,而是一种幽冷、纯净、仿佛自深海或冰川深处透出的蓝光,随着门缝的扩大,越来越清晰地流淌出来,映亮了门前飞扬的微尘,也映亮了我们屏息凝神的脸。
当门扉彻底洞开,眼前的景象,让呼吸为之一窒。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石室或洞窟。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的花海。
花朵并非生长在泥土中,而是蔓延在晶莹如镜的冰原之上,两侧是高耸入云、披覆着万年白雪的峭壁,将这梦幻般的花谷环抱其中。幽蓝的花瓣薄如蝉翼,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细细的长蕊颤巍巍地探出,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它们连绵起伏,直至视线尽头与雾霭缭绕的冰峰相接,仿佛直接蔓延到了天际。
这花的形态……我瞳孔微缩。纤细卷曲的花瓣,张扬而孤独的姿态.....分明就是我曾在无数资料与电脑中见过的,那种被称为“彼岸花”或“曼珠沙华”的形貌。只是它们并非灼目的红或寂寥的白,而是这种寂静、神秘、仿佛凝聚了深海与夜空的幽蓝。冷风吹过,成片的花枝摇曳,泛起蓝色的波浪,每一朵花都像一个轻盈起舞的蓝色精灵,在这与世隔绝的冰谷中,举行着一场无声而永恒的仪式。
就在我们双双踏入这片蓝色国度的第一步。
花海的中心,那片最为繁盛、蓝光最为浓郁的所在,冰面忽然发出细微的“喀嚓”声。紧接着,一座完全由剔透寒冰(或者说,是某种更似水晶的物质)凝成的棺椁,缓缓从冰面之下升起。棺椁造型古朴,边缘流转着与花朵同源的幽蓝光泽,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身影。距离尚远,加之水晶的折射与幽蓝光晕的笼罩,那身影的面容显得模糊不清,只有一道安静、孤独、仿佛已沉睡万年的轮廓。
我站在花海边缘,靴底踏着冰层与花瓣交错的脆响,目光无法从花海中心那缓缓升起的水晶棺椁上移开。那抹模糊的、沉静的身影,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我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上激起最后也是唯一一圈执拗的涟漪。
冷风卷着幽蓝的花瓣,拂过脸颊,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那股挥之不去的甜香。我迈开脚步,踩上这片不属于人间的蓝。花瓣在脚下发出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像叹息,又像某种古老的警告。
黑瞎子没有阻止,也没有并肩。他落后我半步,沉默地跟着,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四周每一寸冰原、每一簇花丛、每一道雪峰的阴影。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紧绷的弦,在这片绝美到诡异的静谧中,是唯一真实可感的“危险”与“守护”。
随着我们深入,那水晶棺椁愈发清晰。它并非完全透明,内部氤氲着一层乳白色的寒雾,让其中躺卧的身影始终蒙着一层面纱,唯有那交叠在身前的手的轮廓,和如云铺散的长发,格外分明。棺椁本身晶莹剔透,边缘流转着与藏海花同源的幽蓝光晕,仿佛是用凝固的月光和冰髓雕琢而成,与下方蔓延的蓝色花海根系相连,浑然一体。
我们终于走到棺椁前。不过几步之遥,却像跨越了漫长的光阴。
寒气扑面而来,比周围的空气更冷上十倍,吸入肺腑仿佛都能冻结血液。我停住脚步,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棺椁,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
褪色的藏袍,静谧的容颜,冰雪般苍白的肌肤,还有那即使在沉睡中也无法完全掩去的、轮廓深邃的眉眼。是白玛。和之前在石室“幻境”或想象中见过的模样重叠,却又因为如此真实地、被封印在这极致美丽与寒冷中,而显得更加震撼,更加……令人心碎的孤独。
黑瞎子也停在我身侧,他的视线在棺椁和白玛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向我,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就是现在?”
我没有回答。所有的言语在此时都显得多余。我只是动作僵硬地,仿佛每个关节都被冻住了放下背上的行囊。冻得近乎麻木的手指笨拙地解开系扣,先取出了那个贴身收藏、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物件,一言不发地丢给他。
接着,我解开了自己左腕的衣袖和绷带,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手臂,上面还残留着新旧交叠的痕迹。我抬眼看向黑瞎子,声音干涩:“里面是你需要的一切。”
黑瞎子盯着我手腕上那些刺目的痕迹,眉头拧成一个结。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眼,沉默地打开了手中的包裹里面是几支特制的透明针管、柔韧的软管,以及其它几样闪着冷光的、用途不明的器具,显然都经过精心准备。
我没有再等他。转向那具剔透的棺椁,集中起仅存的精神力,低声而清晰地对它下达了命令:
“打开,让她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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