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能看更多。” 林峰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心里积攒了许久的话,在喉咙口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第二天凌晨四点,卡里姆就来叫醒了他们。坐上越野车赶到热气球起降点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巨大的热气球正被充气,火舌喷出的热浪驱散了沙漠的寒气。飞行员是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笑着跟两人打招呼:“今天的风很温柔,是看日出的好时候。”
雪松跟着林峰爬进热气球的吊篮,心里有点小兴奋。随着火焰的持续喷射,热气球缓缓升空,脚下的沙丘和营地渐渐变小,变成了金色的沙盘。当热气球升到两百米高空时,朝阳恰好从远处的沙丘后跃出,橘红色的光芒瞬间铺满大漠,沙丘的阴影被拉得很长,驼队的身影在光影里移动,美得像一场幻境。
“我的天哪,太震撼了。” 雪松趴在吊篮边缘,眼睛里闪着光,“以前只在纪录片里看过,没想到自己能亲身经历。”
林峰没怎么看风景,目光一直落在雪松身上。从北京病房里的生死相依,到十八道弯村的朝夕相伴,再到东非旷野的并肩同行,那些过往的碎片在晨光里拼凑成清晰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对雪松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兄弟和伙伴,是刻进骨血里的牵挂,是无论生死都想守在身边的执念。
沙漠的风拂过吊篮,带着沙粒的温热气息。雪松正忙着用相机记录日出,没注意到林峰的异样。直到他放下相机,转头想跟林峰分享喜悦时,才发现林峰正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情绪浓烈得化不开。
“怎么了?” 雪松愣了愣,“是不是恐高?要不咱们往里面站站,哈哈哈哈。”
林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毕生的决心。他往前挪了半步,目光紧紧锁住雪松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雪松,我有话想跟你说,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啊。”
雪松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却还是笑着点头:“你说,我听着呢。”
“从你生病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要是你挺不过来,我这辈子该怎么办。” 林峰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雪松心上,“创业的时候,我佩服你的执着;你生病的时候,我心疼你的硬扛;跟你环游世界的这些日子,我才明白,我想守着的不只是公司,不只是光伏事业,而是你。”
他顿了顿,眼底的光越来越亮,语气也愈发坚定:“雪松,我喜欢你,不是兄弟间的喜欢,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我知道这话很突然,也知道可能会吓到你,但我憋了太久,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轰” 的一声,雪松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道惊雷。他怔怔地看着林峰,手里的相机 “啪嗒” 一声掉在吊篮的地板上,镜头盖滚到了脚边。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像要跳出胸腔,血液冲上头顶,连耳朵都在发烫。
“你…… 你说什么?” 雪松的声音都在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峰,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没开玩笑。” 林峰弯腰捡起相机,轻轻放在一旁,眼神里满是认真,“我从不说没把握的话。这些年,我跟着你,不是因为公司,不是因为责任,是因为我想在你身边。在北京,我看着你躺在病床上,我就发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在东非,我看着你给孩子们递野花,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
雪松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吊篮的栏杆上,心脏还在狂跳。他想起无数个日夜,林峰在病房里的彻夜守候,在十八道弯村的默默分担,在非洲的寸步不离。那些他以为的兄弟情义,原来藏着这样汹涌的爱意。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有震惊,有慌乱,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 我需要时间。” 雪松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林峰,这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峰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慌乱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却还是勉强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给了他足够的空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不管你怎么选,我都还会是你最靠谱的兄弟,最贴心的伙伴,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热气球还在缓缓升空,朝阳已经把大漠染成了金色,可雪松却觉得浑身发冷。他看着远处的沙丘,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林峰的告白在耳边反复回响,和沙漠的风声、火焰的轰鸣声搅在一起,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往的点滴在眼前闪过:林峰熬夜帮他改光伏方案的背影,他化疗呕吐时林峰递过来的温水,在那拉提草原上林峰给他的太阳能吊坠,在东非旷野里林峰为阿鲁沙村争取光伏设备的执着……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分不清,那些温暖究竟是兄弟情,还是早已超越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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