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云直起身,微微一笑,态度依旧恭敬:“唐先生当年于我有指点迷津之恩,一字可为师,这‘先生’之称,您自然担得。” 他语气诚恳,并非客套。
唐少卿也不再多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 管事适时送上两杯清茗,茶香袅袅。
荀云也不客气,先执起茶壶,为唐少卿斟满一杯,然后才为自己倒上。他端起茶杯,先观其色,再闻其香,然后浅啜一口,细细品味,眼睛微微一亮,赞道:“澄澈甘醇,灵气内蕴,回味悠长……好茶!唐先生这里的茶,总是这般令人惊喜。”
唐少卿看着他那副品茗时专注享受的模样,有些好笑,直接问道:“行了,茶也喝了,别卖关子。荀云,你专程来找我,所为何事?还扯上了我家楼主?”
荀云放下茶杯,神色稍稍正了正,说道:“实不相瞒,是我家老师,想见一见梁王殿下。”
“孔达先生?” 唐少卿微微坐直了身体。孔达,青云学宫当代祭酒,以儒入道,修为深不可测,德高望重,是天下儒生之领袖,其影响力远超一般修真门派之主。这位老先生,为何突然要见姜玖?
“正是。” 荀云点头,“老师近日静极思动,或观天象,或察世事,似有所感。具体缘由,老师未曾明言,学生亦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老师命我前来,务必向燕云楼传达此意。”
唐少卿深深地看了荀云一眼,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端起茶杯,缓缓摩挲着杯沿,沉吟道:“孔祭酒要见我家楼主……此事非同小可。我会尽快将消息传回总部,禀明楼主。至于楼主是否愿见,何时能见,需由楼主自行定夺。”
荀云似乎早有所料,并不强求,再次拱手:“有劳唐先生。老师只言‘诚心相邀’,并无逼迫之意,一切但凭梁王殿下心意。”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另外……老师还说,若有机会,让我向唐先生讨些茶叶,他老人家说唐先生这里的茶,比学宫后山的‘云雾针’更合他胃口……”
唐少卿闻言,哭笑不得,指了指他:“好你个荀云,原来是替你老师跑腿打秋风来了!行了行了,一会儿让人给你包上两斤带走!免得孔老先生说我小气!”
荀云目的达成,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多谢唐先生!学生却之不恭了!”
两人又叙谈了片刻,多是闲聊些近况与学问见解。临走时,荀云果真心满意足地拎着两包唐少卿赠与的上好灵茶,告辞离去。
看着荀云青衫磊落、背影渐远的模样,唐少卿摇头失笑,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小子,还是这么嗜茶如命,为了口好茶,替老师跑腿都这么积极……怪不得总是大半夜读书,真是个‘夜猫子’。”
他收敛笑容,目光投向窗外青州城的街景,眼神再次变得深邃。孔达要见姜玖……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背后究竟是何深意?是福是祸?
还是某一位的安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是哪位?
真搞不懂这些个圣人们怎么想的。不过嘛,仔细想想也是,现在一切的都乱了,这些圣人也把握不住发事物发展的命运与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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