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图突然加速旋转,将所有暗紫色针雨吞噬殆尽,随后猛地炸开,金色与暗紫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向影子炸开的雾气。那些雾气在光芒中痛苦地翻滚、凝聚,最终重新化作沈滑的模样,却比之前黯淡了许多,眼中的疯狂也被惊恐取代。
“你……你怎么可能掌控‘遗忘’之力?”影子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是掌控,是接纳。”沈滑一步步走向它,守心剑的剑尖指着它的眉心,“就像接纳光明与阴影都是宇宙的一部分,你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粉色的剑光落下,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声轻微的叹息。影子的身体在剑光中化作无数光点,一半融入沈滑体内,成为平衡之力的一部分;一半顺着光柱逆流而上,返回无界之墟——那是被净化后的“遗忘”本源,不再受墟之主操控,而是回归了宇宙的自然循环。
随着影子的消散,暗紫色的光柱开始剧烈震颤。墟之主的意志在另一端发出愤怒的咆哮,却再也无法透过光柱传递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初母源的粉色光芒顺着光柱蔓延,净化着无界之墟边缘的黑暗。
沈滑收回守心剑,看着光柱渐渐褪色,最终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带,连接着起源之地与无界之墟,既不隔绝,也不对抗,就像平衡之力本身,包容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结束了?”苏清瑶走到他身边,后背的血痕在鸿蒙血脉的滋养下渐渐愈合,眼中却带着一丝忧虑。
“只是暂时。”沈滑摇头,看向启明令上的星图。刚才的激战中,星图边缘有三个原生界域的坐标闪烁了几下,虽然很快恢复正常,却让他心中隐隐不安,“混沌之影能模仿我们的力量,说明墟之主对我们的了解远超想象。它这次失败,必然会有更周密的计划。”
妄用虚妄之力包扎好手臂,走到祭坛边缘踢了踢碎石堆:“这影子藏在石底至少三天了。”他捡起一块沾着暗紫色粉末的碎石,“它一直在观察我们的防御阵运转规律,刚才的攻击时机掐得刚刚好——正好是光柱力量最强、我们分力最困难的时刻。”
玄风前辈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也就是说,部落里还有它的眼线?”
沈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运转平衡之力沉入识海。守心剑与太初母源的连接已恢复稳定,此刻正传递来新的画面:原生界域的三个闪烁坐标处,守心者后裔正在举行觉醒仪式,而他们身边的联盟修士中,有三人的灵力波动带着与混沌之影相似的暗紫色——那是苏清瑶之前识破伪装时漏掉的影子,它们藏得更深,甚至能模仿鸿蒙血脉的波动。
“眼线不在部落里。”沈滑的声音沉了下去,“在界域联盟的修士中。”
他将识海中的画面共享给众人,苏清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我太大意了。那些修士都是最早加入联盟的,我从未怀疑过他们……”
“不怪你。”沈滑握住她的手,守心剑的粉色光芒在两人之间流转,“混沌之影能模仿羁绊的气息,连平衡之力都很难识破,何况是鸿蒙血脉。”他看向妄,“西侧星轨的遗迹里,你遇到的‘激进派残识’,是不是也带着熟悉的气息?”
妄点头:“没错,有个影子模仿了玄夜老头的气息,要不是它出手时的狠辣劲不对,我还真可能被骗过去。”他突然嗤笑一声,“看来墟之主这是学聪明了,知道硬拼打不过,就玩起了离间计。”
“不止离间。”沈滑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图,那三个闪烁的坐标呈三角之势,恰好包围着起源之地,“它们在原生界域布下了陷阱,等着守心者后裔觉醒后自投罗网。一旦这些后裔被污染,太初母源就会失去新的守护者,墟之主就能趁机污染母源。”
玄风前辈皱眉:“那我们现在就通知他们撤离?”
“不行。”苏清瑶立刻摇头,“觉醒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会损伤后裔的根基。而且我们现在根本分不清谁是影子,贸然通知只会引起恐慌,让影子更容易得手。”
三人陷入沉默。祭坛上的风带着灵草的气息,却再也吹不散弥漫的凝重。他们都明白,这是墟之主最阴险的一步棋——用最信任的人做最致命的陷阱,用最神圣的仪式掩盖最肮脏的阴谋。
就在这时,守心剑突然轻轻震颤。沈滑低头看去,剑身的粉色光芒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她指着星图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点——那是启明大陆附近的一颗废弃星核,从未被标记在任何界域坐标上。
“那里……有守心者的遗迹。”母亲的声音带着温和的力量,“万年前,初代守心者在那里留下了‘照心镜’,能映照出所有虚妄之下的真实。只是……”
虚影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照心镜的力量太强,使用它需要付出代价——映照他人真实的同时,也会暴露使用者最深处的执念。”
沈滑心中一动。照心镜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但母亲的话也在提醒他,这面镜子可能会撕开所有人不愿面对的伤疤——他对母亲的执念、苏清瑶对守眼人使命的挣扎、妄对自己出身的逃避……这些执念若是被影子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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