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城的鸡鸣撕开晨雾时,凌云正蹲在西城墙的垛口边,用军刺刮着狙击枪枪管上的硝烟。金属碎屑混着昨夜的血渍落在地上,与凝结的霜花融在一起,像极了某种诡异的勋章。
“凌哥,赵将军让你去府衙一趟。”王二狗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熬夜守在城头冻着了,“说是大同府的信使刚到,带了杨文大人的亲笔信。”
凌云擦枪的动作顿了顿。杨文在大同府的收尾战应该还没结束,这时候送信来,多半不是好事。他将狙击枪拆解成零件,仔细收进特制的帆布包——这包是用空投箱里的防水布改的,能隔绝金属探测,也是他穿越以来最贴身的“战友”。
府衙的大堂里弥漫着草药味。赵将军正对着一幅地图皱眉,见凌云进来,立刻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推过来:“杨文在大同府抓到个活口,招认影卫在咱们城里埋了‘后手’,说是藏在……”他压低声音,“藏在城中心的水井里。”
凌云拆开信纸,杨文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影卫余党供称,水井内壁有暗格,藏着能引爆火药的‘引信’,与城外鞑靼的信号弹频率同步。今夜三更,若再发三色信号弹,整座城的水井都会炸。”
“水井?”凌云指尖划过信纸边缘,“应州城共有七口公用水井,分布在东南西北中五个街区,若同时引爆,地下水脉都会被震裂。”
赵将军抹了把脸:“昨夜小王子中枪后,鞑靼主力退到了黑风口,按他们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杨文推测,他们会派死士混进城,在三更前重新发出信号弹。”
凌云走到窗边,望向城中心那口最高的钟楼——水井就在钟楼底下,是全城最深的一口,也是影卫最可能选择的“总引信”所在地。“王二狗带一队人搜其他六口井,我去钟楼。”
“我跟你去!”赵将军猛地站起来,铠甲的金属碰撞声在大堂里回荡,“你一个人太危险,影卫的死士都是亡命徒。”
凌云摇摇头,将拆成零件的狙击枪重新组装好,枪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我带三个擅长攀爬的斥候,从钟楼外墙摸进去,你们在周围布控,听到枪响就冲。”
钟楼的石阶积着薄冰,每向上一步都得攥紧手里的军刺。凌云走在最前面,夜视仪里的绿色光影中,能清晰看到石阶缝隙里嵌着的细小铁屑——是影卫留下的标记,说明他们早就勘察过这里的地形。
“停。”在距离顶层还有三丈的地方,凌云突然抬手,“台阶是空的。”他捡起块石子扔过去,石阶果然发出“空洞”的回响,底下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是翻板机关。”身后的斥候低声道,“小人以前在土木营待过,这种机关得找到两侧的暗榫才能破解。”
凌云示意他去开锁,自己则贴着墙壁,军刺抵在砖缝里——墙砖的颜色比别处深,显然最近被撬动过。他用军刺轻轻一挑,砖块应声而落,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藏着个巴掌大的铜盒,盒盖刻着狼头纹,与小王子的银甲纹饰一致。
“找到了总引信的控制器。”凌云打开铜盒,里面是个用齿轮和发条组成的装置,指针正指着“三更”的刻度,“他们把引爆时间和钟楼的报时齿轮连在了一起,就算没有信号弹,到点也会炸。”
就在这时,顶层传来木板轻微的“吱呀”声。凌云迅速合上铜盒,对斥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像壁虎般贴在石壁上,军刺的寒光映在冰面上。
一个穿灰布衣的挑夫背着水桶,正从顶层的旋梯往下走,水桶碰撞的“哐当”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但在凌云的听觉里,那刻意放轻的落脚频率,分明是受过训练的死士——普通人不会每步都踩在台阶的边缘。
挑夫在翻板机关前停住,从水桶底下摸出把短刀,正要用刀柄敲击石阶两侧的暗榫,凌云突然从石壁后闪出,军刺横在他的咽喉前。
“谁派你来的?”
挑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水桶砸向凌云,同时翻身往顶层跳。但他的脚踝刚离地,就被斥候甩出的绳套缠住,重重摔在石阶上。
“说不说?”凌云踩着他的背,军刺抵住他的后颈。
挑夫啐了口血沫:“鞑靼的铁骑……会踏平这里的……”话音未落,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牙缝里藏着剧毒。
凌云迅速掰开他的嘴,毒囊已经咬破了。“搜他身上。”
斥候从挑夫的夹层里摸出个信号弹发射器,铜制的枪管刻着与铜盒相同的狼头纹。“凌哥,这发射器的口径,能打三色弹。”
顶层的报时钟突然“铛”地响了一声,指针指向“午时”。凌云抬头,只见阳光从钟楼的窗棂照进来,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其中一道光影里,竟还藏着个人影——正举着弓箭,对准了他手里的铜盒!
“小心!”斥候猛地扑过来,箭簇擦着凌云的胳膊飞过,钉在铜盒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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