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当有人告诉他,世子会妨他寿数时......”
林文渊没有说下去。
但纪黎宴听懂了。
嫉妒与恐惧,有时比野心更可怕。
离开林府,他决定另辟蹊径。
“既然端王世子这条线查不下去,不如从钦天监入手。”
徐先生闻言皱眉:
“钦天监历任官员的档案,属宫中秘档。”
“学生明白。”
纪黎宴道。
“但若有陛下手谕......”
“你想求陛下?”
徐先生摇头。
“此事牵扯端王,陛下未必愿意深究。”
“那就换个说法。”
三日后,纪黎宴递上奏折。
言及“近来星象有异,恐与漕运冤案有关,请查钦天监旧录以证吉凶”。
皇帝看罢,果然允准。
“准卿所请,但只可查近二十年记录。”
“臣遵旨。”
钦天监档案库阴冷潮湿。
纪黎宴翻了一整日,终于找到端王世子出生那年的星象记录。
“丙寅年七月初三,荧惑守心,冲紫微......”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
下一页却被人撕去了。
“大人,这......”
看守老吏颤声道。
“这本册子入库时便是如此。”
“谁经手入库的?”
“是...是已故的刘监正。”
纪黎宴眼神一凝。
刘监正,正是“病逝”的那位。
线索又断了。
他正欲离开,老吏忽然低声道:
“大人若真想查,不妨去城西的玄妙观。”
“为何?”
“刘监正生前,常去那里。”
玄妙观藏在深巷中,香火冷清。
观主是个瞎眼老道。
听闻来意,他沉默良久。
“刘兄确实留了东西在这里。”
他从神像后取出一个油布包。
“他说,若有人来查端王世子的事,便交出去。”
纪黎宴接过,里面是一本手札。
翻开第一页,他就愣住了。
“丙寅年七月初三,荧惑守心乃人为推算之误。”
“真正星象应为‘岁星临东宫,主嗣昌隆’。”
“然端王妃携重金来访,命改星象记录......”
手札记载,端王妃以千两黄金,逼刘监正篡改星象。
并散布“世子妨父”的流言。
“她为何要这样做?”
纪黎宴不解。
“世子并非她所出啊。”
继续往下翻,答案渐渐浮现。
“端王妃无所出,恐世子继位后,侧妃母凭子贵......”
“且王妃之兄时任边关守将,正需军功。”
“若端王‘早逝’,世子年幼,兵权或可落入其兄之手......”
原来如此。
既除眼中钉,又为娘家谋利。
好一石二鸟之计。
那端王呢?
他真相信这荒谬的流言?
纪黎宴翻到手札最后几页。
“戊辰年三月,端王密访钦天监。”
“询问‘若除煞星,可能延寿’。”
“余答曰:天象已定,人力难改。”
“王怒而去......”
三个月后,漕难发生。
纪黎宴合上手札,指尖发凉。
所以端王是知道的。
他知道世子无辜,却还是默许了这一切。
因为恐惧。
恐惧早逝的宿命。
恐惧平庸的自己,被出色的儿子映衬得愈发不堪......
“大人现在明白了吧?”
瞎眼老道轻叹。
“这世上最毒的,有时不是阴谋,是人心。”
证据收齐,纪黎宴却犹豫了。
若将这些呈给陛下。
陛下真的会对自己的亲弟弟出手吗?
他想起那日琼林宴。
皇帝提起端王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
“皇弟自幼体弱,朕这个兄长,总要多照拂些......”
那时他只当是兄弟情深。
如今看来,或许还有其他?
“你在想什么?”
徐先生的声音打断思绪。
纪黎宴将手札推过去。
徐先生越看脸色越沉。
“这......”
“先生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
“难说。”
徐先生揉着额角。
“端王虽糊涂,但毕竟是陛下仅存的弟弟。”
“况且此事若公开,皇室颜面何存?”
“那漕难枉死的百余条性命呢?”
纪黎宴轻声问。
“林先生之女呢?”
徐先生沉默。
良久,他道:
“你将证据整理好,我亲自面呈陛下。”
“至于陛下如何决断......”
“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三日后,宫中传出旨意:
端王“突发恶疾”,送往皇陵静养。
端王妃“哀恸过度”,随行照料。
至于漕难旧案,则定性为“船工操作失误,致官船倾覆”。
林文渊接到圣旨时,苦笑连连。
“果然...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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