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骸军团”的驻地,位于魔骸巨城的西北角,占地极广,与其说是一座军营,不如说是一座城中堡垒。高耸的城墙由漆黑如墨、泛着金属冷光的巨型骸骨砌成,比之外城更加巍峨森严。墙上密布着狰狞的魔能炮塔与了望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陈凡在两名魔族军士的“护送”下,穿过多道戒备森严的关卡,进入了堡垒内部。沿途所见,皆是纪律严明、气息剽悍的魔族士兵,以及各种狰狞的战争魔傀、驯服的凶暴魔兽。整个驻地仿佛一台精密而冰冷的杀戮机器,高效运转着。
最终,他被带到了一座通体由暗沉黑铁铸造、形如狰狞兽首的殿宇前。
“在此等候。”一名军士冷硬地丢下一句话,与另一人守在殿门两侧,如同两尊铁铸的雕像。
陈凡立于殿前广场,神色平静,暗中却将《星火灵枢经》运转到极致,神念如同最细微的触须,谨慎地探查着周围环境。此地的魔气精纯而霸道,更蕴含着一种铁血、严酷的法则意志,对他的“秩序”之力压制尤为明显。若非“秩序之火”本质极高,且轮回之道包容性强,他恐怕连维持表面平静都困难。
他能感觉到,这座兽首殿宇内部,有着不止一道强大的气息,其中最为深邃恐怖的,正是那“白骨魔将”厉骸。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几道隐晦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神识,在他身上悄然扫过。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殿门轰然洞开。
“进来。”厉骸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陈凡迈步走入。殿内空间广阔,光线昏暗,仅靠墙壁上镶嵌的几颗散发着幽绿光芒的魔石照明。两侧矗立着数尊身披重甲、气息森然的魔族将领,修为皆在化神后期乃至巅峰。而大殿深处的高台上,厉骸端坐于一张由无数白骨拼凑而成的巨大王座上,白骨面具后的目光,如同两点冰冷的鬼火,落在陈凡身上。
“报上你的名号,出身,与玄夜魔君结交的详细经过。”厉骸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审问的意味。
陈凡早已打好腹稿,不疾不徐道:“在下陈凡,出身一偏远小界,偶遇魔君前辈一缕游历分神,承蒙指点,并赠此信物,言道若有所成,可持之前往九幽,或有机缘。”
他话语半虚半实,将幽烬魔土的经历略作修饰,隐去了地球与孢子丛林等关键信息,只强调与玄夜魔君分神的“缘分”与“约定”。
“偏远小界?分神游历?”厉骸手指轻轻敲击着白骨扶手,发出空洞的“笃笃”声,“魔君大人分神万千,游历诸天,确有其事。但赐下此等信物者……罕有。”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你身上道韵,似正似奇,非纯粹魔道,亦非寻常仙灵。在此界,甚是扎眼。魔君大人,当真会青睐你这等……异数?”
话语中怀疑之意甚浓,更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贪婪?
陈凡心神一凛,知道对方果然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独特。他神色不变,平静回应:“大道万千,各有殊途。魔君前辈境界高远,岂会以门户之见论人?在下之道,或许正因‘异’,方入前辈法眼。”
“哼,巧言令色。”厉骸冷哼一声,却未再继续逼迫,话锋一转,“信物既然是真,按魔君旧例,持信物者,确可享有一定便利。但你身份来历不明,道法有异,值此多事之秋,不可轻忽。”
“多事之秋?”陈凡适时露出疑惑。
厉骸白骨面具后的目光扫过两侧将领,缓缓道:“近万年来,九幽魔界与外域接壤的几处边荒,时有异动。一些未曾记载的‘污秽’之力,试图侵蚀我界法则。魔君大人当年闭关,亦与此有关。你此时持信物而来,又身怀异力,不得不令人多想。”
陈凡心中一动。“污秽”之力?难道指的是“噬光者”?但听其描述,似乎又有些不同,更像是某种同样试图侵蚀、但形态未知的域外力量?九幽魔界也在面临其他威胁?
“在下只为赴约而来,对贵界纷争,并无兴趣,亦无能力插手。”陈凡表明态度。
“最好如此。”厉骸盯着他,“在魔君大人出关,或魔宫有明确指令前,你需暂留我‘铁骸军团’驻地。不得随意走动,不得与外界联络。待查明无误,自会安排你使用传送阵。”
软禁!
陈凡目光微沉。这厉骸,显然不打算轻易放他离开,所谓的“核实”,恐怕另有所图。是窥伺他身上的“异力”?还是想通过他探寻玄夜魔君的动向?亦或是两者皆有?
“将军,此举恐怕不妥。在下持有魔君信物,按规矩……”陈凡试图据理力争。
“规矩?”厉骸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厉,一股炼虚期的恐怖魔威轰然爆发,充斥整个大殿!“在这‘魔骸巨城’,在我‘铁骸军团’驻地,本将的话,就是规矩!莫非,你想抗命?!”
两侧的魔族将领也同时踏前一步,魔威联结,如同铜墙铁壁般压向陈凡!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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