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立于山巅,突然想起之前被玄夜魔君带去过的“幽烬魔土”。
“幽烬魔土”虽是一处被放逐、法则残缺的废界,但正因其混乱与封闭,或许反而能避开“噬光者”目前的主要视线,成为一个潜在的、不易被察觉的“星火”试验场与资源获取地。而且,玄夜魔君提及的“空间节点”和超远距离传送阵,无论真假,都值得探究,或许能成为未来“星火同盟”快速机动的一条隐秘路径。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实力与眼界已非昔日可比。身负《星火灵枢经》之妙谛,执掌“秩序之火”,更有黑猫相伴。再临彼界,已非冒险,更像是一次有目的的“巡狩”与“播火”。
他并未惊动地球联盟的其他人,此事尚属机密,且风险未知。只是通过神念向李振国与龙战天简单传递了一道闭关潜修的讯息后,便悄然离开了“万象通天塔”。
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陈凡回忆着当初自“幽烬魔土”脱身时,对那空间裂隙残留气息的感知,以及玄夜魔君提供的模糊坐标。他双手在虚空中划动,不再是强行撕裂空间,而是以《星火灵枢经》中关于空间结构的精妙理解,结合轮回之意,如同拨动琴弦般,牵引着冥冥中与那片魔土相连的法则“线头”。
渐渐地,一道细微、不稳定、边缘闪烁着混乱波纹的漆黑裂隙,被他生生从虚空中“编织”了出来。裂隙对面,浓郁的死寂魔气与混乱法则扑面而来,正是“幽烬魔土”的气息!
陈凡周身混沌光芒微闪,将侵蚀而来的魔气尽数隔绝、净化。肩头的黑猫瞥了那裂隙一眼,打了个哈欠,似乎对那污浊的环境颇为嫌弃,但还是跟着陈凡,一同踏入了裂隙之中。
……
熟悉的压抑感再次降临。
天空是永恒不变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污血。大地干裂,魔气如同瘴疠般在山峦间弥漫。稀薄的灵气中混杂着令人不适的狂乱因子。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走向衰败与终结,与“秩序”和“生机”背道而驰。
陈凡悬浮于半空,神念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炼虚期的神念在此界依旧受到压制,但覆盖范围远超元婴之时,且更加凝练,穿透力更强。
他首先锁定的,便是东方三千里外的“流放之墟”。在他的感知中,那里汇聚着大量混乱、暴戾、绝望的气息,如同一个巨大的罪恶温床。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在那片区域的深处,似乎隐藏着几股颇为不弱的气息,至少达到了化神层次,应该就是玄夜魔君口中的“魔皇”级别存在。
“先不去那里。”陈凡心念一动,改变了方向。他记得玄夜魔君还提到了几个疑似“空间节点”所在的险地。相比于鱼龙混杂、容易暴露的流放之墟,那些险地或许更能让他安静地探查此界空间法则的奥秘,并验证《星火灵枢经》在此等恶劣环境下的适应性。
他选定了一个名为“葬魔渊”的方向,据玄夜魔君描述,那里空间极其不稳定,时有空间裂缝莫名出现又消失,疑似有节点隐藏。
身形化作一道几乎融入环境的混沌流光,陈凡悄无声息地向着葬魔渊方向掠去。沿途,他遇到了一些低阶魔物,形貌狰狞,充满攻击性。他并未出手,只是将一丝《星火灵枢经》中蕴含的“秩序安定”意境微微散发,那些魔物便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本能地恐惧退避,不敢靠近分毫。
他甚至尝试着,将一缕微弱的、经过“秩序之火”纯化后的灵气,注入脚下的一片彻底死寂、被魔气浸染的焦土。
奇迹发生了。
那片焦土之中,竟顽强地钻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淡淡净化气息的嫩芽!虽然这嫩芽在浓郁的魔气环境中仅仅坚持了数息便枯萎消散,但却让陈凡眼中亮起了光芒。
“秩序之火”与《星火灵枢经》的力量,对此界的魔气与环境,确实有着极强的净化与改造潜力!
这验证了他的一个猜想——“星火”并非只能在秩序之地燃烧,在混乱与死寂之中点燃秩序,或许才是其真正的意义所在。
数日后,陈凡抵达了葬魔渊。
这是一条深不见底、宽度超过百里的巨大裂缝,如同大地上的一道狰狞伤疤。渊内黑雾翻滚,魔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其中更夹杂着混乱的空间波动和刺耳的魔音。寻常元婴修士在此,恐怕坚持不了一时三刻便会被魔气侵蚀心神,或被空间乱流撕碎。
陈凡立于渊边,轮回领域自然展开,将侵袭而来的魔气与混乱波动隔绝在外。他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深渊,仔细感知着那紊乱的空间法则。
果然,在这里,空间结构极其脆弱,如同打碎的镜子,布满了细微的裂痕和扭曲的点。他确实感应到了几处空间波动异常的区域,疑似是短暂存在或不稳定的“空间节点”。
他尝试着靠近一处相对稳定的异常点,运转《星火灵枢经》,引动“秩序之火”的力量,化作无数细密的法则符文,如同织网般,缓缓覆盖向那片紊乱的空间。
他要做的,不是强行稳定它,而是以其为“材料”,以其混乱为“底色”,尝试“编织”出一个临时的、受他控制的微小“秩序领域”,并借此更深入地解析此界空间法则的残缺结构与“噬光者”力量可能留下的侵蚀痕迹。
这是一个极其精微且危险的过程,需要他对自身力量有绝对的掌控力。
就在陈凡全神贯注于此之时——
“嗡!”
一股阴冷、霸道、充满贪婪与毁灭意味的强大神念,猛地从葬魔渊深处爆发,如同苏醒的毒蛇,瞬间锁定了正在“编织”空间的陈凡!
“外来者!竟敢窥视本皇领地,扰动空间法则……留下你的神魂与肉身吧!”
伴随着这道充满暴戾的意念,一只由精纯魔气与残缺法则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魔爪,撕裂渊底黑雾,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陈凡当头抓下!
其气息,赫然达到了化神后期,甚至接近巅峰!远超之前的玄夜魔君!
陈凡眼中寒光一闪,停下了手中的“编织”。
看来,想安静地做点研究,并不容易。
既然如此……
他缓缓抬头,看向那覆压而下的魔爪,周身原本内敛的混沌光芒,骤然如同恒星般炽烈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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