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7月30日午后
襄阳东北的鹿门山如一道天然屏障,连绵的丘陵被茂密的松林覆盖,山间峡谷仅容一队人马通行。冀鲁豫联合纵队刚在西岸山坳休整两小时,战士们啃着干硬的窝头、喝着浑浊的河水,伤口还没来得及仔细包扎,侦察兵就带来了紧急情报:日军第110师团主力三千余人,携12辆坦克、六门九二式步兵炮,已渡过唐河,正沿着西岸公路追击;襄阳城内的日军第39师团残部一千五百人,前出至鹿门山峡谷两侧,构筑了阻击阵地,企图与追兵形成前后夹击。
陈惊雷站在山坳高处的巨石上,用望远镜观察地形。鹿门山主峰海拔不足五百米,但峡谷两侧山势陡峭,松林茂密,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却也容易被日军封锁。“日军想把我们堵在鹿门山,一口吃掉。”他放下望远镜,手指在地图上勾勒出作战区域,“我们不能硬冲,也不能被拖住,必须先打掉峡谷两侧的阻击部队,再回头狠狠敲一下追兵的先头部队,为西进扫清障碍。”
参谋立刻铺开地图,标注出日军部署:峡谷东口由襄阳日军一个大队驻守,配备两门步兵炮、三挺重机枪,在两侧山坡构筑了明暗碉堡;西口是开阔地,与公路相连,日军追兵的先头部队预计两小时后抵达;峡谷中段有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可作为临时指挥部;两侧山坡的密林里,日军设置了三道警戒线,布置了不少狙击手。
“部署如下,分两步作战,限时四小时解决战斗:”陈惊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扫过围拢的指挥员,“第一步,拔除峡谷两侧的阻击据点;第二步,伏击追兵先头部队。”
“第一路,韩团长率一团(剩余一千一百人),配属两门105毫米榴弹炮、四挺重机枪,主攻峡谷东口。具体分工:一营(三百人)担任正面强攻,在午后三点准时发起攻击,用榴弹炮先摧毁日军明堡,再派爆破组炸开铁丝网,步兵跟进突破;二营(三百人)从东侧山梁迂回,在游击队引导下,穿过密林绕到日军侧后方,三点十五分发起突袭,打掉日军步兵炮阵地和指挥小组;三营(五百人)在东口外侧构筑临时防线,用重机枪和步枪形成火力网,防止日军突围,同时准备接应二营。”
“第二路,邓营长率二团(剩余九百五十人),配属两挺重机枪、三十枚手榴弹,负责肃清峡谷两侧山坡的日军。你部兵分四路:一、二连(各两百人)分别从峡谷南北两侧山坡向上推进,清除日军暗堡和狙击手,重点控制制高点;三连(两百五十人)在峡谷中段设防,保护指挥部和伤员,同时接应一团和爆破连;四连(三百人)在西口外侧的树林里构筑伏击阵地,准备打击追兵先头部队。”
“第三路,赵铁锤率爆破连(剩余七十人)、警卫排(四十人),担任关键破袭任务。你部携带二十包炸药、十枚集束手榴弹,三点二十分前抵达峡谷东口日军后侧,配合二营炸毁步兵炮阵地,然后迅速穿插至峡谷中段,在山神庙附近埋设地雷,防止日军从两侧山坡反扑;另外,挑选二十名爆破手,组成‘断后小组’,在西口伏击阵地后方埋设反坦克地雷,应对日军坦克。”
“我率机动部队(一百八十人)驻守山神庙临时指挥部,统一调度各部队。通讯兵每十分钟用旗语传递一次战况,东口用红色旗、西侧山坡用蓝色旗、西口用黄色旗,旗语不明时,派联络员跑步传递,严禁使用任何电子通讯设备。”
“弹药分配:一团榴弹炮配给一百五十发炮弹,优先打击日军碉堡和步兵炮;二团每连补充五十枚手榴弹,爆破连每人补充一包炸药、两枚手榴弹;回收之前战斗中日军遗留的弹药,集中交给机枪手使用。伤员安置:重伤员留在山神庙后侧的山洞里,由卫生队和三名担架员看护,轻伤员编入三连,协助搬运物资、构筑工事。”
“时间节点:各部在午后两点三十分前进入指定位置;三点整,一团发起正面强攻;三点十五分,二营发起侧袭;三点三十分,二团开始肃清山坡日军;四点整,西口伏击阵地准备就绪;四点三十分前,必须肃清峡谷内阻击部队,转入伏击追兵状态。”
指挥员们低声领命,立刻分头行动。韩团长带着一团官兵快速向峡谷东口移动,一营的工兵在指定区域挖掘炮位,炮位挖在一道土坎后,用松枝和枯草伪装,两名炮手趴在地上,反复校准瞄准镜,对准峡谷东口的日军明堡。“记住,第一发打北坡那个大碉堡,第二发打南坡的,第三发覆盖日军步兵集结地,别浪费炮弹!”炮手班长反复叮嘱。
二营官兵在游击队队员老周的带领下,钻进东侧山梁的密林。山路崎岖,布满荆棘,战士们用刺刀劈开树枝,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不发出声响。老周指着前方一处陡坡:“从这里下去,就是日军步兵炮阵地的后侧,那里只有两个岗哨,都是伪军,好对付。”营长低声下令:“尖刀班在前,解决岗哨,其余人分成两组,一组炸炮,一组打指挥点,动作要快,三点十五分准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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