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看到”祭坛顶端正在发生的一切。看到阿木在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压力与痛苦,也看到那一丝微弱却真实的“修复”迹象正在发生。
“小子,干得不错。”墨菲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丝弧度。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被暂时震慑住的各方势力。
雷枭和他身后的怒雷岛长老们,正聚集在稍远一些的一小片“法则岛屿”上,低声商议着什么,目光不时瞟向祭坛顶端,尤其是阿木身上那散发出的、与祭坛共鸣的七色华光,眼中贪婪与忌惮交织。
寒澈和圣教众人则退到了更远处,几乎融入了外围流淌的法则光带阴影之中。但墨菲斯能感觉到,他们并未真正放弃,那股冰寂死气虽然收敛,却如同毒蛇般潜伏着,并且似乎在通过某种隐秘的方式,与外界(很可能是被放逐的冬寂使者或圣教总部)保持着联系,传递着此地的信息。
影渊的几道阴影,如同真正的幽灵,飘荡在更外围的区域,那毫无情绪波动的“注视”始终锁定着祭坛顶端,尤其是阿木和见证者。它们似乎在记录着仪式的每一个细节,进行着超高速的推演分析。
星见阁的灰袍人,则已经在祭坛外围布下了一层淡银色的、由无数星辰轨迹构成的巨大阵法。阵法缓缓运转,散发着稳固空间、抚平法则涟漪的力量,确实为阿木的仪式提供了一层重要的外部防护,抵消了部分因仪式和“归墟之门”反应而扩散出来的能量冲击波。
一切似乎暂时维持着脆弱的平静。
但墨菲斯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圣教绝不会坐视仪式成功。雷枭等人也绝不甘心空手而归。影渊的态度暧昧不明。甚至……这仪式本身,持续进行下去,会引来什么更麻烦的东西,也未可知。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祭坛顶端,那巨大的“光暗心脏”深处,那双之前睁开过一丝缝隙的、破碎的巨眼方向。
那里,依旧一片深邃的黑暗与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墨菲斯能感觉到,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漠然的“注视”,正若有若无地,从那黑暗深处投来,落在正在艰难“缝纫”裂痕的阿木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在评估“工具”是否合格的……审视。
“老东西,可别给我添乱啊……”墨菲斯在心中低语,眼神深处,一丝罕见的认真与凝重,悄然浮现。
突然,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目光转向圣教众人潜伏的方向。
那里,寒澈纯白面具下的冰蓝魂火,似乎跳动得格外剧烈了一瞬。紧接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阴冷的空间波动,从他们所在的阴影中传出,并非指向祭坛顶端,而是……朝着这片“法则交汇面”与外界的某个“薄弱连接点”蔓延而去!
与此同时,影渊的一道阴影,也似乎接收到了什么指令,微微波动了一下,悄然改变了位置,更加靠近了星见阁灰袍人布下的银色星辰大阵的边缘。
雷枭那边,几名怒雷岛长老的手,也悄悄按在了储物法器之上,眼中雷光闪烁,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终于……要开始了吗?”墨菲斯眼中寒光一闪,身上那懒散的气息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一股无形的、却让下方所有人心头猛然一沉的“势”,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缓缓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将目光从那些小动作不断的家伙身上收回,重新投向祭坛顶端那个正在与天地裂痕搏斗的瘦削背影。
“小子,专心干你的活。”
“下面的苍蝇……”
“我来拍。”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已经从阶梯起始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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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顶端,阿木对下方即将爆发的暗流汹涌毫无所觉。
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一缕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契约之光”上,集中在体内那枚疯狂旋转、竭力维持着“平衡”与“输出”的“平衡之核”上,集中在对抗那一波波永无止境的“虚无回响”反噬上。
痛苦,早已麻木。
意识,在清醒与涣散的边缘反复徘徊。
唯有那一点“必须完成”的信念,如同不灭的星火,支撑着他,指引着他,驱使着他那如同绣花针般的“契约之光”,在那片狂暴、危险、却又关乎世界存亡的“伤口”上,一针一线,艰难前行。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触及的,不仅仅是空间的裂痕,更是这个世界法则本源的一道“伤疤”。每一次“缝纫”,都像是在与整个世界的“痛楚”共鸣。
但每完成一次微小的“调和”,那伤疤上传来的“痛楚”,似乎也减轻了那么一丝丝。
光与暗的冲突,在那被“缝纫”过的微小节点处,变得稍微……“有序”了那么一点点。
希望的微光,正在这绝对的黑暗与危险中,顽强地、一寸一寸地……拓展着它的疆域。
启明之仪,仍在继续。
而决定其成败的最终风暴,也即将在祭坛上下,同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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