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将火种协议的“守护自由意志”概念,像病毒一样注入这个循环。
循环卡住了。
“皇族血脉可以统治,但统治需要认可,认可源于选择,选择超越血脉……”
新的逻辑链开始替代旧的。法阵剧烈震颤,十二名大法师中有六人突然睁开眼睛——他们是被迫参与的,此刻束缚松动,立刻开始反抗。
“不!仪式不能失败!”潜伏者大法师尖叫,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暗影能量从七窍中喷涌而出。他撕碎了法袍,露出下面——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由暗影丝线编织成的、半人半纺车的恐怖形态。
“他把自己和碎片部分融合了!”凯兰吼道,“小心!他现在能局部修改现实法则!”
潜伏者大法师——现在应该叫“编织者”——挥动手臂。他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变成实体般的暗影结晶,然后爆裂成无数尖刺射向王羽。
巴克及时冲到王羽身前,盾牌高举。暗影尖刺雨点般撞击,每一击都让盾面凹陷,让巴克后退一步。老矮人咬牙坚持,脚下的石板寸寸碎裂。
“他的核心在胸口!”露娜感知到了,“那块碎片的一部分已经嵌入他的身体!必须同时剥离碎片和杀死宿主,否则碎片会瞬间释放全部能量,炸毁整个皇都!”
王羽看向被捆在柱子上的皇储埃德加。年轻人正用尽全力挣扎,眼中不仅有恐惧,更有一种王族应有的、不肯屈服的光芒。
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形。
“凯兰!把我传送到皇储身边!现在!”
凯兰毫不犹豫,法杖一点。空间扭曲,王羽瞬间出现在石柱旁。他挥剑斩断暗影锁链,抓住埃德加的肩膀。
“听着,”王羽盯着年轻皇储的眼睛,“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是奥术王朝正统继承人,你的血脉与这块碎片有最深的连接。我要你……主动连接它。”
埃德加脸色发白:“但那会让我被控制——”
“不会。”王羽将火种协议的力量分出一丝,注入埃德加体内,“因为我会和你一起。我们用你的血脉作为‘桥梁’,用我的协议作为‘净化剂’,去那块碎片的核心,把它从影纱会的污染中……洗出来。”
埃德加看着庭院中央的父亲,看着那些被控制的大法师,看着苦苦支撑的巴克和金雳。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怎么做?”
“握着我的手,想着你的家族,想着奥术王朝三千年历史中最骄傲的时刻——不是统治,不是力量,是那些让人民自由选择、让国家繁荣昌盛的决策。”
两人双手相握。王羽引导着火种协议,埃德加引导着血脉共鸣。
他们同时“触碰”了命运纺线。
瞬间,意识被拉入碎片内部。
那是一个由无数丝线构成的空间。每根丝线都是一段命运,一个选择,一个可能性。影纱会的污染让这些丝线变得僵化、灰暗,只允许几种固定的编织模式。
埃德加的血脉引来了那些属于皇族的命运丝线。王羽的火种协议开始沿着这些丝线蔓延,所过之处,灰暗褪去,丝线重新变得柔软、多彩、充满可能性。
“不!这是我的织锦!”编织者的意识追了进来,他的形态在这里更加庞大——一个由暗影丝线构成的巨人,手持纺锤,正要掐断那些被净化的丝线。
但这一次,王羽有了帮手。
埃德加站在他身边,年轻皇储的意识在碎片空间里显化成身穿皇袍、手持星辰权杖的虚影。他举起权杖,指向编织者:
“以奥术王朝第三十七代皇储埃德加·星陨之名——此物为我族圣器,岂容邪祟染指!”
权杖爆发星光,不是攻击编织者,而是照射那些被净化的皇族命运丝线。丝线们“活”了过来,开始自动编织,不是按照固定的图案,而是自由地延伸、交错,形成一张……开放的网络。
没有固定结局,只有无限可能。
这正是影纱会最恐惧的东西。
“不可能!命运必须被控制!必须被定义!”编织者疯狂地挥舞纺锤,但每切断一根丝线,就有十根新的丝线生成。自由的命运,是无法被完全控制的。
王羽抓住这个机会,将火种协议的全部力量,沿着埃德加开辟的通道,注入碎片最核心的那个“结”。
那是一个暗金色的、不断旋转的纺锤虚影,是影纱会植入的“编织核心”。
火种协议的火焰包裹了纺锤。
“我定义:命运属于每个自由意志,不可被独占,不可被垄断。”
纺锤停止旋转。
然后,反向旋转。
所有被它编织过的、僵化的命运丝线,开始……解绑。
现实中,庭院里。
编织者的身体突然僵住。他胸口的暗金光芒开始褪色,从深紫暗金变回纯净的银白。那些贯穿他身体的暗影丝线一根根断裂、消散。
“不……不……”他跪倒在地,身体开始崩溃,从边缘开始化为飞灰,“圣会……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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