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接近卢瑟？怎么潜入实验核心？
纯粹的隐藏和回避已经行不通了。
阿德里安既然已经对她起疑，任何异常的“扰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和核查。
与其在阴影中被他逐步锁定，不如走到光影交错处，主动塑造一个他或许“可以理解”的形象，以此来混淆真正的意图。
毫无疑问是核心圈成员，地位特殊，埃德加对其的称呼是平级的“阿德里安”而非尊称，显示他们更多是合作者而非上下级。
他对外身份是“学者”或“顾问”，深居简出，但对教堂内部运作和人事了解极其深入。
阿德里安与埃德加是紧密的合作关系。
埃德加提供理念、权威和资源，阿德里安提供技术与执行力。他们的互动冷静、高效，基于共同的目标，但缺乏普通信徒对主教的敬畏，更像是……研究员与项目负责人。
并且行踪不定，但常出现在图书馆（查阅或放置资料）、钟楼（调试他的“乐器”）、以及跟随埃德加前往地下区域。
他似乎不需要参与日常宗教活动，享有极高自由度。
更让江念秋在意的是，阿德里安与李思明极其相似的容貌。她注意到阿德里安在沉思或等待时，右手食指会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敲击拇指侧面，节奏恒定，仿佛在考量着什么。李思明……似乎也有类似的小习惯，但更随意些。
如果要接近阿德里安，那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塑造一个“被神秘知识吸引的狂热求知者”形象是最合适的。
对古籍的过分热情、对深奥象征的敏感、或许还带有一丝因接触禁忌边缘而产生的精神亢奋与轻微偏执。
这既能解释她之前在图书馆和钟楼的行为，也能与阿德里安这类研究者可能理解的“同类”心态产生微妙共鸣——一个潜在的、可以“引导”或“利用”的、不够稳定但拥有好奇心的实验品。
她需要一场“偶遇”，以及一份“投名状”。
第一步：获取“投名状”——关于“七”的深度挖掘与联想。
江念秋不再回避“七”这个符号，反而开始主动地、但看似无系统地收集相关信息。
她在帮忙整理储藏室时，“偶然”发现了几份废弃的教堂历年节庆安排羊皮纸，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所有与“七”相关的日期。
她在打扫回廊时，会对着描绘七行星的浮雕“发呆”，被路过的修士看见。
她还从老玛莎那里，用多干半天活为代价，“打听”到一些看似无关的琐事：比如负责采购的胖修士约瑟夫，最近几个月频繁通过特定商人订购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不是药材，也不是矿物，而是一些“特定年份和产地的蜂蜡”、“反复提纯的银粉”、“据说来自极寒之地的某种深海鱼类胶质”，以及“需要保持绝对干燥的、某种大型禽类的初级飞羽”。
这些物品清单听起来古怪，但江念秋立刻联想到了炼金术、仪式魔法以及……声音的传导与共振介质。
这很可能与阿德里安的钟楼改造或地下仪式布置有关。
她将这些关于“七”的日期摘抄、物品清单以及自己一些“粗浅而狂热”的联想，潦草地记录在几张粗糙的草纸上。
这将成为她接近阿德里安的“资本”——一份显示了她“过度解读”能力、对神秘学有浓厚兴趣、并且已经触碰到计划外围物资线索的“观察报告”。
第二步：制造“偶遇”——预测阿德里安的路径。
根据几天的观察，阿德里安在午后有一段相对固定的时间会去图书馆深处那个上锁的小房间，那可能是他的私人研究室或档案库，然后在傍晚前前往地下区域。
江念秋选择在图书馆通往那条偏僻侧廊的拐角处等待。
这里人流量少，但又是阿德里安可能经过的路径之一。
她算准时间，抱着几本从公开区域借来的、书名涉及“古代符号学”和“教堂建筑秘义”的大部头书，故意步履匆匆，仿佛沉浸在思考中。
在拐角处，她“恰好”与迎面走来的阿德里安“撞”了个满怀。
书本散落一地，她匆忙道歉，蹲下收拾，特意让怀中那几张潦草的、写满了关于“七”和各种猜测的草纸也飘落出来，正好落在阿德里安脚边。
“对、对不起！学者大人！”她慌乱地说，抬头看了阿德里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捡拾纸张和书本，但动作“恰好”让阿德里安能清晰地看到草纸上那些醒目的“VII”、“Pulsus”（鸣响）字样，以及歪歪扭扭画着的七芒星和行星符号。
阿德里安停下脚步，没有帮忙，也没有立刻走开。
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先扫过地上散落的草纸，然后落在江念秋兜帽下仓皇的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和灰尘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声的压力。
江念秋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剖析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
她必须把“狂热求知者被发现秘密的惊慌与一丝兴奋”演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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