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爆开的瞬间，时间仿佛粘稠了一息。
斗篷人的骨杖停在半空，灰白眼珠死死盯着林凡，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震惊。
金丹斩元婴？不，是吞元婴，然后……临阵破境？
矮胖老者的毒火僵在指尖，骷髅头忘了砸下，脸上橘皮般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是见了鬼——不，鬼修刚被这疯子生撕了。
敖青璃的龙枪顿住，她离得最近，清晰感觉到那股新生的、混乱又霸道的元婴威压，龙瞳瞪大：“这……就成了？”
苏茹的剑光收敛，护在身前，看着林凡七窍流血却又气息暴涨的背影，心脏揪紧——突破是好事，但此刻？强敌环伺，内患未平。
霍辰等人更是屏住呼吸，锁链都忘了收紧。
林凡没动。
他低着头，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响，皮肤下暗金、猩红、灰黑、幽蓝数种光芒疯狂流转、冲突、又强行融合。新生的元婴雏形在丹田源核上方凝聚，却不像正常元婴那般纯净凝实，而是一团不断旋转、吞噬周遭一切的混沌漩涡，中心一点暗金，边缘缠绕血煞与星辉。
不稳定。极度不稳定。
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他缓缓抬起手，抹去脸上蜿蜒的血迹。动作很慢，仿佛每个关节都生锈了。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斗篷人。
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冰冷锐利，而是一种……空洞的、漠然的、仿佛看待死物的平静。突破时的能量暴走和吞噬带来的庞杂意念，正在冲击他的神智。
“元婴……”他开口，声音沙哑怪异，带着回响，“原来……是这个味道。”
他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体内奔涌的、远超金丹十倍的力量，以及那股几乎要撑爆他的暴戾与混乱。
“正好。”他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斗篷人和矮胖老者，“拿你们……试试刀。”
话音未落。
林凡所在的地面轰然炸开！不是他发力，是承受不住他体内失控外溢的力量！
碎石烟尘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再出现，已在矮胖老者面前。没有技巧，没有花哨，就是一拳，直直轰向那张惊愕的橘皮脸。
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狂妄！”矮胖老者惊怒交加，却也不敢怠慢，元婴初期的修为全面爆发，两颗哀嚎骷髅头迎风暴涨，化作车轮大小，交叉挡在身前，骷髅眼眶中喷出碧绿鬼火。
拳至。
“砰——咔嚓！”
哀嚎声戛然而止。两颗足以抵挡寻常元婴一击的骷髅头，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瓷器，瞬间布满裂痕，然后炸成漫天骨粉！
拳势不减，穿过骨粉，结结实实印在矮胖老者匆忙架起的双臂上。
“啊——！”矮胖老者惨叫着倒飞出去，双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口中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萎靡！
一拳，重伤元婴初期！
但林凡也不好受。强行催动不稳定力量的代价，是他右臂衣袖炸碎，手臂皮肤崩裂，鲜血淋漓，体内翻腾的能量让他又喷出一口淤血。
可他像感觉不到痛，转身，空洞的目光锁定了斗篷人。
斗篷人终于收起了所有轻视。骨杖顶端的灰白眼珠光芒大盛，他不再远程施法，而是双手握住骨杖，如同持枪，一步踏出。
脚下地面，无声无息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生机断绝。
“强行破境，根基不稳，杂念缠身。”斗篷人沙哑开口，每一步踏出，灰白领域就扩张一分，“你以为，吞噬了阴魑（黑雾人影），就能与老夫抗衡？”
他举起骨杖，对准林凡：“幽冥道法——黄泉指路。”
骨杖顶端，灰白眼珠射出的不再是光线，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无数细小亡魂蜷缩而成的灰色指影。指影所过，空间留下久久不散的灰色轨迹，散发出的死亡与凋零意境，让远处的苏茹等人神魂都感到刺痛。
这是元婴中期对法则的更深运用，蕴含一丝死亡道则的真意！远超之前的所有攻击！
林凡没躲。也躲不开。那指影锁定了他的气息，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一指。体内混乱的能量在咆哮，新生的混沌元婴在震颤，源核在疯狂运转试图平衡。
无数杂念在嘶吼：杀了他！吞噬他！毁灭一切！
但更深层的、属于林凡自己的意志，如同磐石，死死压住这疯狂。
他抬起刚刚重伤矮胖老者的右拳。手臂还在流血，骨骼隐现裂痕。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无法理解的动作——他张开五指，并非握拳硬撼，而是掌心对着那点来的死亡指影。
“他想硬接？！”敖青璃失声。
“不对！”苏茹瞳孔骤缩，她看到林凡掌心，有一个极其微小、高速旋转的混沌漩涡正在形成。
那是……他丹田内那个不稳定元婴的投影？
斗篷人兜帽下的目光也微微一凝。
指影点入林凡掌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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