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依然存在:他的参与是否减轻了他的罪责?他是否对那些被他“优化”的人负有责任?
零号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请求宽恕。我确实参与了那些改造,即使我的动机不同,我的双手同样沾满了他人的痛苦。我愿意接受任何你们认为合适的惩罚。”
他提出一个建议:“但如果你们允许,我想提供一个替代方案:让我回去。不是作为自由的使者,而是作为你们的内应。我可以提供情报,可以暗中协助解救其他被改造者,可以从内部破坏他们的系统。”
这个提议引发了新的复杂考虑:相信一个承认参与罪行的人?接受一个双面间谍的提议?
讨论再次激烈展开,但这一次,气氛有所不同。零号的人性故事——他失去的女儿,他的矛盾动机,他的自愿牺牲——让人们看到了灰色地带,而不是简单的黑白。
最终,经过又一小时的辩论,社区达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共识:
1. 零号不被处决,也不被无条件释放。
2. 他将被允许返回园丁新秩序,但必须植入一个由小雨团队设计的意识信标——不是控制装置,而是一个透明监控和紧急通讯装置。
3. 他必须定期提供情报,优先协助解救其他非自愿改造者。
4. 三个月后,他将返回穹顶接受评估,基于他的行动而非言语。
5. 在此期间,穹顶将派遣一个观察小组(由志愿者组成)在安全距离外监控,确保协议执行。
这个方案不是任何阵营的完全胜利,而是三个阵营的妥协:激进派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监控和问责;谨慎派得到了情报机会;
仁慈派得到了救赎和转变的可能性。
投票结果:68%支持,22%反对,10%弃权。不是一致,但足够推动。
在零号离开前夜,苏沐晴去见他。
“你为什么告诉我们那些?”她问,“关于你的女儿,你的选择。你可以保持冷漠的执行者形象,那样对你更安全。”
零号沉默良久:“因为你们让我想起了..病毒爆发前的世界。不是完美的世界,但是人们还在努力分办对错,还在为价值观争吵,还在相信对话可能性的世界。”
他看向窗外的星空:“在我们的设施里,没有争吵。只有效率计算,只有优化方案,只有集体决策。很高效,但很..空洞。”“你想回来吗?”苏沐晴轻声问,“不是作为间谍,作为一个人?”
零号第一次露出了可以被称为微笑的表情:“如果我能在帮助其他人找到回归之路后,还有资格回来的话?.是的,我想。”
第二天清晨,零号离开。小雨植入了意识信标,观察小组准备就绪。
刘振在送行时对他说:“我不原谅你。但如果你真的做你承诺的事,三个月后,我愿意重新评估。”
零号点头:“这就够了。谢谢。”
目送零号和他的护卫消失在晨雾中,林墨感到社区经历了一次深刻的内部审判。不是对零号的审判,是对自己的审判。
他们面对了愤怒与宽恕的冲突,正义与慈悲的矛盾,原则与现实的权衡。他们没有找到完美答案,但他们找到了一起寻找答案的方式。
而在返回园丁新秩序的路上,零号通过意识信标发送了第一条加密信息:
“已安全返回。第一项情报:园丁高层已知晓穹顶的存在。分歧严重。一派视你们为威胁,主张清除;一派视你们为研究对象,主张捕获分析;极小一派?视你们为希望。我将尝试扩大第三派。下一条信息在72小时后。保持警惕。”
审判结束了,但后果刚刚开始。
而穹顶社区,在这个破碎的世界中,继续学习最艰难的课程:如何在不完美的选择中,保持人性的完整;如何在面对明显邪恶时,不让自己也成为邪恶的一部分;如何在愤怒中,仍然为改变保留可能性。
因为最终,审判的目的不是惩罚,是学习;不是复仇,是修复;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而新的开始,总是伴随着风险、不确定,但也许,也伴随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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