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泼皮丁甲一番虚与委蛇,将其灌得酩酊大醉送走后,周天信步走在华灯初上的东京街道上。解决了高衙内这个心头大患,他顿感轻松,颇有闲情逸致地欣赏起汴梁城的夜景来。
然而,一想到下一个系统任务——解救李师师,他刚放松的眉头又紧紧锁起,感觉一阵莫名的压力。
“李师师……这可是名动京师的花魁,传说中与当今官家都关系匪浅的人物。”
周天暗自思忖,“系统竟然让我去解救她?从谁手里解救?怎么解救?这任务简直比刺杀高衙内还要棘手,一个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这系统怕不是嫌我命长?我这刚刚起步的穿越生涯,难道就要在东京城提前画上句号了?”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硬闯或者明目张胆地要人,无疑是自寻死路。或许……可以借助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或者等待合适的时机?” 他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只觉得前路迷茫。
次日一早,怀着几分寻求心理安慰的想法,周天来到了香火鼎盛的大相国寺。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给罗汉殿的诸位罗汉上了香,心中默念:“各位罗汉尊者,弟子接下来要行之事,实乃迫于无奈,系统任务在身……万望保佑弟子行事顺利,莫要引来滔天大祸……”
接着又转到观音殿,奉上香油钱,低声祷祝:“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若弟子此行是顺应天道,救助该救之人,还请护佑弟子逢凶化吉,找到妥善之法……”
最后来到弥勒佛殿,看着那笑口常开的佛像,他忽然想起一些江湖传闻和模糊的记忆片段,似乎李师师的命运并非一直安稳。
周天对着弥勒佛暗暗发愿:“弥勒佛祖,您老人家洞察未来,若弟子此举能改变某些悲剧,带来更好的结果,还请赐予一线机缘……”
他这一路祭拜,香火钱给得颇为爽快,神情专注,引得一位知客僧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那僧人见周天神色虔诚,出手大方,待他祭拜完毕,便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诚心礼佛,福缘深厚,我佛慈悲,定会护佑施主化解烦忧,诸事顺遂。”
周天闻言,如同得到了某种心理支持,抬头认真问道:“大师,真的只要心诚,便能感通神明,得偿所愿吗?”
知客僧面带和煦微笑,肯定地道:“施主放心,因果不虚,善念自有天知。精诚所至,必有回响。”
得到这“官方”的肯定,周天心里踏实了不少,仿佛真的获得了某种庇佑,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就在他迈出大相国寺高高的门槛时,无人注意到,那尊始终笑呵呵的弥勒佛像的脚面上,极其细微地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声,出现了一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裂纹。是年久失修,还是冥冥中的某种预示,便不得而知了。
自觉已经得到了精神加持的周天,决定当晚就去那传说中的烟花圣地——樊楼探探路,至少先搞清楚李师师究竟在何处,处境如何。
北宋的樊楼,并非单一的一座楼阁,而是由一组风格各异、高低不同的楼阁亭台组成的庞大建筑群,其间以飞桥栏槛、明暗相通,构成了东京城里最繁华奢靡的销金窟。这里昼夜喧哗,灯火彻夜不熄,汇聚了天下珍馐,更是名妓云集之地,是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流连忘返的乐园。
周天随着人流,走进其中一座挂着“凤箫馆”匾额、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楼宇。刚进门,一个风韵犹存、年约三旬的妇人便摇着团扇,带着一股香风迎了上来,那双精明的眼睛迅速在周天衣着、气度上扫过,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
“哎呦,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头回光临我们凤箫馆吧?”妇人脸上堆起热情却不失分寸的笑容,“快请里面雅座!看公子器宇不凡,不知是想听曲儿,还是找位姑娘谈谈心?”
周天到底是第一次亲身来到这种场合,内心有些忐忑,表面却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直接问道:“这位妈妈,请问李师师姑娘,可是在此处?”
瞬间,周围仿佛安静了一下。旁边一个正在擦拭桌椅的伙计,嘴角撇了撇,似乎想笑又忍住了。
那被称为“妈妈”的妇人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轻蔑。她这类人,见过太多慕名而来的年轻人了。
“呵呵……”李妈妈用团扇轻轻掩口,笑声婉转,却带着一丝疏离,“公子真是快人快语。不过嘛……”
她再次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天,“您要找的李师师姑娘,她的香闺是在‘凝翠阁’。我们这‘凤箫馆’与‘凝翠阁’虽同属樊楼,却是各自经营,各有各的姑娘。公子您怕是……寻错门庭了。”
周天一愣:“凝翠阁?不都是樊楼吗?”
旁边那伙计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点酸意:“樊楼大着呢!东西南北中,五座主楼,几十个独立院子!凝翠阁是咱们樊楼顶尖的几位清倌人住的地方,门槛高着呢!咱们凤箫馆的姑娘,歌舞技艺也是拔尖的,伺候得爷们舒舒服服,可不比她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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