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三人见到欧鹏等人,自是一番欢喜寒暄,互相拍打着肩膀,笑声在空旷的庄院内回荡,驱散了不少荒凉之气。众人正说到兴头上,却见那一直沉默寡言的陶宗旺,忽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默默地脱离了人群,朝着庄外的田地走去。
周天看着陶宗旺那敦实背影迅速远去,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欧鹏:“欧鹏哥哥,陶宗旺哥哥这是……有何急事?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没等欧鹏回答,旁边的马麟已是哈哈一笑,抢着说道:“周天兄弟,你是不知道!自打我们一踏进你这庄子地界,这老陶啊,那鼻子就跟猎狗似的嗅个不停,两只眼睛盯着脚下的土都快放出光来了!他那是老毛病犯了,见了可能肥得流油的好地,就跟色鬼见了美人似的,不亲手摸一摸、捏一捏,这心里就跟猫抓一样痒痒!”
周天闻言,更觉奇怪:“这土地有啥可看的?上面光秃秃的,既没开垦,也没庄稼,荒草都长得半人高了。”
欧鹏接过话头,用一种“你是真不懂”的眼神看着周天,笑道:“周天兄弟,看来你真不是个伺弄庄稼的把式。你难道没发觉,脚下这土,颜色黝黑,捏在手里感觉松软油润,跟我们一路走来见过的那些贫瘠板结的土地大不相同吗?这分明是上好的肥土啊!”
“肥沃?”周天更加纳闷了,这地不是因为缺水才荒废、人口才流失的吗?怎么转眼就成了肥土?忽然间,他灵光一闪,如同黑暗中划过一道闪电:‘难道……系统不止给了水源,还顺手把土质也给改良了?!’ 越想越觉得通透,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系统虽然有时坑爹,但关键时刻还是挺给力的嘛!
不过这狂喜只能藏在心里,万万不能说出来。他面上故作恍然,嘿嘿一笑,顺着欧鹏的话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这外行看热闹了。肥土就好,肥土就好啊!幸亏几位哥哥来了,不然我连地该往哪个方向犁都不知道,岂不是抱着金饭碗要饭?”
欧鹏几人见他态度谦逊,毫不做作,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位新东家虽然年轻,却爽快实在,不摆架子。
这时,李助忽然对身旁的石秀使了个眼色,低声提点道:“石秀,还不过去跟着陶兄弟看看,他是如何察看土地、评估田亩的?往后这些田间地头的事情,就该是你我份内操心的事了,总不能事事都让……庄主亲力亲为。” 他刻意在“庄主”二字上稍作停顿。
石秀也是心思灵透之人,立刻会意,这是要他将护卫之外的职责也担起来。他当即对周天抱拳道:“庄……庄主,属下也去跟着陶兄弟学学怎么看地,往后也好帮衬着料理。”
周天听到石秀这声“庄主”,虽然之前已有约定,还是觉得十分别扭,刚想摆手让他别这么客气称呼,李助却抢先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开口道:“庄主,规矩不可废。上下有序,方能令行禁止。石秀如此称呼,正是本分。”
周天被李助这话一堵,张了张嘴,见李助眼神认真,石秀也态度坚决,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有些讪讪地对欧鹏几人解释道:“几位哥哥见笑了,他们非要这么叫,我也没办法……算了,随他们高兴吧。咱们还是先进去,赶紧把跟你们来的这些弟兄和家眷安置下来要紧,总不能让大伙儿一直站在外面。”
欧鹏是个爽快人,大手一挥:“好!听兄弟安排!”
蒋敬和马麟跟在众人后面,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二人相处日久,默契非常。马麟压低声音问道:“蒋大哥,你看……咱们往后该如何称呼周天兄弟?”
蒋敬眯着眼睛,谨慎地低声道:“暂且不急。欧鹏大哥既然叫周天为兄弟,咱们先跟着。这位周天兄弟……,行事大气,待人真诚,更兼有些……难以言喻的运道。咱们再多观察些时日,若真是值得托付的明主,再定名分不迟。”
马麟点头表示明白,两人不再多言,快步跟上忙碌的人群。
庄子条件虽然简陋,房屋大多破败,但胜在地方够大。众人一齐动手,清扫修补,砍树割草,忙活了小半天,总算将这二百多号人勉强安置了下来,至少不用露宿荒野。
待到忙碌稍歇,陶宗旺和石秀一前一后走了回来。陶宗旺那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显得有些激动。
周天一见陶宗旺,如同见了救星,连忙迎上去。他深知往后这种地垦荒的千斤重担,大半要落在这位“九尾龟”身上,让他自己动手?那还不如拎着刀去劫道来得痛快。
“陶大哥,辛苦了!快说说,咱们这地,到底怎么样?” 周天急切地问道。
陶宗旺搓着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发瓮:“好地!真是顶好的地!黝黑、松软、透气,抓在手里感觉有油性,是几十年都没见过的肥土了!奇怪……按理说,这等好地,就算暂时缺水,也不该荒废成这般模样,庄户人家怎会舍得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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