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总部的圆形议事厅里,六尊青铜兽首的实体残骸被安置在环形展台上,表面覆盖的尘埃已被仔细拂去,露出斑驳却威严的纹路。林深站在展台中央,掌心的青铜兽首吊坠与六尊兽首产生着肉眼可见的共鸣,吊坠的金紫色光流顺着展台的金属脉络蔓延,在每尊兽首的眼眶处凝成跳动的光点,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二十年来,它们第一次同时苏醒。”守夜人长老颤巍巍地抚摸着最近的虎首兽首,老人指节上的老茧与青铜表面的磨损相互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当年‘兽魂计划’失控时,我们被迫将兽首拆解隐藏,以为这样能阻止灾难蔓延,却没想到反而切断了它们与地核的联系,让暗域能量有了可乘之机。”他从怀中取出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半张泛黄的地图,“这是初代守夜人绘制的兽首共鸣阵图,可惜在战乱中被撕成了两半,另一半……”
“在苏璃母亲的实验室里。”江晚的藤蔓兽魂从背包里钻出,翠绿的枝叶托着另一半地图,两张残片对接的瞬间,展台上的六尊兽首突然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声波在议事厅里回荡,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地图上的线条在光流中亮起,与六尊兽首的位置形成完美的六边形,中心标注着“地核之心”的字样,旁边用古篆写着“承古脉,启新元”。
陆沉的机械臂搭在展台上,合金表面的传感器正在分析兽首的能量频率:“每尊兽首都残留着初代兽魂者的能量印记。虎首里有力量型兽魂的狂暴,兔首里有敏捷型兽魂的灵动,而蛇首……”他的声音顿了顿,机械眼投射出蛇首内部的能量图谱,图中灰紫色的光流正与暗域能量产生奇特的共振,“蛇首里的能量最复杂,既有兽魂者的纯净,又有暗黑物种的柔韧,像极了苏璃的血脉。”
温言的白狼兽魂绕着展台转了一圈,银灰色的尾巴尖轻轻扫过每尊兽首的基座。她停在马首前,狼瞳中映出基座上刻着的细小划痕——那是无数代守夜人用指尖摩挲出的痕迹。“自然之灵说,这些兽首记得所有守护者的气息。”温言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庄重,“它们能分辨出谁是真正的继承者,不是看血脉,是看是否愿意为共生付出代价。”
叶南操控着无人机,将议事厅穹顶的壁画投射在展台上。壁画描绘着远古时期的场景:人类与兽魂者并肩站在青铜兽首前,共同抵御从地核涌出的暗紫色能量;画面的最后,一位蛇形兽魂者将自己的血液滴在蛇首上,暗域裂缝随之闭合,天空中升起象征新生的朝阳。“壁画的碳十四检测显示,绘制于三千年前。”叶南放大壁画角落的符号,“这个蛇形徽记与苏璃的兽魂完全一致,说明苏璃的血脉传承,从远古就与青铜兽首的使命绑定在一起。”
林深将青铜吊坠举过头顶,吊坠的光流突然暴涨,与六尊兽首的能量流交织成巨大的光茧,将整个议事厅包裹其中。他的意识在光茧中飞速穿梭,看到了初代守夜人如何铸造青铜兽首;看到了苏璃的母亲如何在实验室里修复蛇首;看到了苏璃小时候,偷偷爬上展台,用小手抚摸蛇首的眼眶,说“你好像我梦里的朋友”……
“传承不是模仿过去,是带着记忆走向未来。”林深的声音在光茧中回荡,黑豹兽魂的金紫色光流与蛇首的灰紫色能量产生奇妙的融合,没有排斥,没有冲突,像两股支流汇入同一片海洋,“苏璃的牺牲不是结束,是让我们明白,真正的封印从来不是隔绝,是接纳——接纳不同的能量,接纳彼此的存在,就像青铜兽首接纳了兽魂者与人类的共同守护。”
光茧中的六尊兽首突然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化作六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穿透议事厅的穹顶,在天空中组成巨大的六边形结界。结界笼罩的范围内,所有的暗域能量都像遇到克星般退散,城市废墟中枯萎的植物抽出新芽,连空气中的硫磺味都被清新的草木气息取代。
“共鸣阵启动了!”守夜人长老望着天空中的结界,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三千年了,我们终于找回了与地核对话的方式。”
陆沉的机械臂上,安安的红色绳结突然亮起,与光茧中的能量流产生共鸣。他仿佛看到小女孩的身影在光流中对他挥手,嘴里喊着“陆沉哥哥,我们做到了”。机械眼捕捉到这一幕,将影像永久保存——这是属于实验体734与735的,迟到了二十年的胜利。
温言的白狼兽魂对着天空长啸,远方的山林传来回应,无数自然之灵顺着光柱汇入结界,让六边形的光芒更加璀璨。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人类、兽魂者与自然之灵的契约重新生效,那些被欲望污染的自然之灵,终于有了被净化、被接纳的可能。
叶南的无人机群在结界内组成“共生”的字样,全息投影将这一幕传遍全球。曾经对兽魂者充满恐惧的人类,此刻纷纷走出避难所,仰望着天空中的光柱,有人举起相机拍照,有人对着光柱祈祷,还有孩子指着结界边缘的彩虹,问“那是不是怪兽变成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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