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叶子还在空中。
它没有继续下落,也没有上升,只是悬在那里,像被什么托住。我盯着它,心里有个声音在问,如果我现在伸手,把它接住,算不算打扰了它的命运?
道德天尊坐在对面,茶杯已经空了。他没有再倒茶,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上,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什么都看在眼里。
风吹过来,带着晨露的湿气。我的衣袖轻轻晃动,可我心里却静不下来。
“前辈。”我开口,“如果我知道这叶该落,但我还是想让它多飘一会儿,这是不是执?”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你想让它飘,是因为你觉得它美。”他说,“但你若因此不让它落地,那就是你在替它做主。”
我皱眉:“可我若不做主,它迟早也要落。”
“是。”他说,“但它落,是因风停了,枝松了,力尽了。而不是因为你没接它。”
我沉默。
他又说:“你救过很多人,破过很多阵。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本就该活?还是你觉得他们该活?”
这个问题让我心头一震。
我想起西荒那一战。血云压城,结界崩裂,我撕开空间把将死的阵眼重新连上。当时我没有犹豫,也不觉得是在违逆天道。可现在回想,我是因为看见那些人眼中还有光,才出手的。我不是为了改变什么,而是觉得……那光不该灭。
“我是觉得他们不该死。”我说。
“那就对了。”他说,“道不是冷的。有情,也是顺道。只要你不是为了显威,不是为了留名,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天更高。”
我慢慢点头。
可我还是不明白。
“那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看着?”
他没回答,只是抬手,轻轻一拂。
那片叶子终于落下。
不是直直地掉下去,而是随着一阵风,转了个圈,轻轻落在下方溪流的水面上。水流不急,叶子随波而行,没有沉,也没有停。
“你看。”他说,“风推它,水载它,它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强求来的。”
我盯着那叶子漂远。
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我一直以为守护洪荒,是要站在风暴前面,挡住一切灾难。可真正的道,也许不是挡,而是让该活的活,该灭的灭,不让错的延续,也不拦住对的生长。
就像那天在截教,我没有去救那个走火入魔的枯藤弟子。我知道他走错了路,可我也知道,那是他的选择。我能做的,是在事后告诉他哪里出了问题,而不是强行打断他修炼。
这才是不妄为。
“所以……”我低声说,“我不该想着掌控一切。”
“你本来就掌控不了。”他说,“天地运行,自有节奏。你太用力,反而会打乱它。”
我闭上眼。
这一次,我没有用脑子去想,而是用神识去感受。
我放开心神,让混沌感知自然展开。我不再去分析因果,不去推演劫数,只是静静地“听”。
我听见风穿过林梢的声音,听见溪水撞击石头的响动,听见远处山中鸟鸣一起一伏,像呼吸。
我感受到云在流动,光在移动,万物都在动,却没有一个地方是乱的。
毁灭和重生,痛苦和希望,都在同一个节律里。
就像呼吸。
吸进来,是为了呼出去。呼出去,是为了再吸进来。
生与死,争与和,也都如此。
我睁开眼。
“我以前总怕不出手,就会错过救人时机。”我说,“但现在我知道了,真正该救的人,不会等我去救。他们会自己走到能被救的地方。我只是在那个时刻,伸一下手。”
道德天尊看着我,微微点头。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开始合道了。”
我没有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坐着,谁都没有动。
天边渐渐亮了起来。云层开始散开,阳光一点点洒下来,照在道台上。石桌、蒲团、茶具,都被镀上一层金边。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有一道旧伤,是多年前封印魔渊时留下的。那时我觉得只要把魔头关进去,世界就安全了。可后来我发现,封印会裂,怨气会积,压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现在我才懂,与其封,不如疏。与其关,不如引。
就像治水。
堵得越狠,溃得越快。
只有顺着地形开渠,才能让洪水归海。
我又想起玉清宫的十二金仙。他们守规矩,守到连眼神都一样。他们以为这样就是顺天,其实他们早就把自己变成了工具。
我也想起截教的那个蛇妖。他拼命想变强,哪怕功法冲突也要融合。他是不甘平庸,可他没看清自己的根在哪里。
这两种路,都不对。
一个不敢动,一个乱动。
而真正的道,是知道自己能走多远,然后一步一步,踩在该踩的地方。
“前辈。”我再次开口,“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毁掉轮回,断绝六道,这种事,还能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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