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离开断崖。
刚才三次瞬移耗了太多神力,胸口的石板裂纹还在发烫,但比之前稳了些。时空神镯的光很弱,混沌灵珠在体内缓慢转动,勉强维持运转。我盘腿坐下,把神镯放在膝盖上,左手按住胸口,不让裂纹继续扩散。
现在不能停。
我闭眼,用残存的混沌感知回溯刚才的战场。地脉的流向、妖气的排布、使者的动作——一帧帧在识海里重演。他们不是临时设伏,是早就准备好了。那几个使者走的路线太正,像是故意让人看见。白幡、铜镜、低着头的姿态,都是为了让巫族放松警惕。
可真正的杀招不在山谷。
我在记忆里看到,妖将跃出时是从两侧山壁的暗洞冲出来的,位置对称,间距一致。箭雨是从山顶三个固定点射下的,角度精准,覆盖整个狭道。这种布置需要时间,至少提前一天埋伏。但他们选的地方不对。
三百步外的断谷,地形狭窄,确实是伏击的好位置。可如果真想全歼这支前锋,应该选更靠近巫族大营的路线。那样溃逃时会直接撞上主力,引发连锁混乱。而这里离前线远,就算全灭,影响也有限。
除非……他们不只想杀这一支队伍。
我想起东皇太一的副将站在帅旗下看战报的样子。他没下令追击,也没打扫战场。他们在等反应。
巫族主力一定会来报仇。而这支先锋的覆灭,会让他们怒极攻心。到时候,妖族就能在预设战场上决战。他们要的不是小胜,是逼巫族主动出击,在他们选好的地方打一场消耗战。
这才是真正的诡计。
我睁开眼,天色已暗。远处妖族大营亮起了火光,巡逻的影子在营墙上走动。巫族那边还没动静,可能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撑地起身,神镯还能用一次短距瞬移。我朝着血迹最密集的方向跳过去,落在一片焦土上。地上有拖拽的痕迹,顺着往北,进了岩窟。
我跟了进去。
窟内很窄,只能容几人并行。深处传来压抑的呼吸声。我放轻脚步,看到一群巫族残兵缩在角落,身上带伤,兵器都放在手边。领头的是个黑甲大巫,肩上有箭伤,正在包扎。他抬头看见我,立刻握紧斧头。
“你是谁?”
我没说话,抬起右手,让神镯在空中投出一段光影。画面里,使者转身,白幡倒卷,铜镜翻转,金光落地,山谷炸开。接着是妖将从暗洞跃出,火箭倾泻,山壁崩塌。最后定格在东皇副将低头看战报的画面。
“你们中计了。”我说,“他们不是为了杀你们,是为了引主力出来。”
大巫盯着光影,脸色变了。旁边一个年轻巫士低声骂了一句。
“你凭什么让我们信你?”大巫问,“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需要你信我。”我收回神镯,“你们可以选择退回祖地,从此不再参战。但只要你们还拿着武器,就该知道,刚才那一战根本不是决战。”
他盯着我,眼里有怀疑,也有愤怒。
“他们赢了,就会松懈。”我说,“今夜子时,是唯一机会。错过今晚,他们布好阵,你们再攻就是送死。”
“反攻?”另一个巫将冷笑,“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不是你们。”我说,“是你们带回去的消息。只要你们敢打,我就能让妖族的号令慢半拍。”
窟里安静下来。
大巫慢慢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你说你能干扰他们的指挥?”
“我能拖住传令的速度。”我说,“但只有一次机会。你们必须在他们发现之前冲进中军。”
他看了我很久,终于点头。“好。我们信你一次。”
子时前一刻,我潜到妖族帅旗东南侧的高坡上。这里能看到大营入口和传令台。巡哨每半个时辰换一次,鼓声会在整点敲响。
我躲在乱石后面,神镯贴在腕上,能量只剩三成。不能再浪费。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巫族残军来了,贴着山脚移动,没有举火。他们人数不多,但动作很稳。
突然,一名巡哨停下,望向山脚。
我知道被发现了。
他举起旗,要往传令台跑。我立刻催动神镯,将方圆百丈的时间流速压下去三成。他的动作一下子变慢,抬腿像陷在泥里。鼓手敲鼓的节奏也迟了一拍,号角声卡在中途。
就是现在。
巫族猛然冲出,直扑中军帐。妖兵还在集结,阵型没合拢。我再启空间扭曲,在援军必经的路上拉出一道虚影屏障。十几名妖将冲过去,发现是空地,立刻回头,耽误了五息。
中军帐外乱了。
帅旗晃动,传令官在喊话,但声音被压得断断续续。主将冲出来时,巫族已经砍倒了两面偏旗。他们没恋战,砍完就退,沿着原路撤回岩窟。
妖族开始追,但方向错了。我撤掉屏障,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
火光映在脸上,大营里还在调兵。这一波突袭没伤筋骨,但他们失去了节奏。原本的部署被打乱,接下来的布防也会受影响。
我靠在一块石头上,喘了口气。神镯彻底黯了,混沌灵珠的运转越来越慢。胸口的裂纹又热了起来,但我顾不上。
大巫带着人退回岩窟后,没再出来。他们知道今晚的任务完成了。
远处,妖族重新立起一面旗,位置比之前偏了七丈。这不是原来的指挥点了。
我盯着那面新旗,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神镯表面的裂痕。
他们换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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